“奇哉……”老祖的聲音帶著一種歷經(jīng)滄桑后的沉穩(wěn)與驚嘆,打破了廳中令人窒息的寂靜?!傲覂哼@龍脈……”
他微微一頓,像是斟酌著最恰切的詞句,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落入眾人耳中,“竟似浴火重生,非但舊傷盡去,其雄渾堅韌,更甚往昔。這等造化……實屬罕見?!?/p>
他目光轉(zhuǎn)向敖烈,眼中滿是深意:“看來昨夜,是有‘高人’不惜代價,為你引來了九天甘霖,滌蕩沉疴,重鑄根基啊?!?/p>
“高人”二字,被他咬得意味深長,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掠過拓跋玉烏發(fā)間那支點翠紅寶石鳳釵。
老祖的話似投入深潭的石子,激起千層浪。
敖閏與敖廣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與難以置信。
龍后長長舒了口氣,眼中瞬間涌上淚光,雙手合十,低聲念了句什么。
孫悟空抓了抓毛茸茸的耳朵,金睛骨碌碌在敖烈和拓跋玉之間轉(zhuǎn)了兩圈。
猛地一拍大腿,恍然大悟般哈哈大笑起來:“哈!俺老孫就說嘛!你小子今早抱媳婦那勁兒頭,哪像個傷號!原來是……”
他話到嘴邊,瞅了瞅拓跋玉瞬間飛紅的臉頰,又硬生生憋了回去,抓了個水晶蝦餃塞進嘴里,含糊道,“……是老天爺開眼!開眼!”
敖烈心中懸著的大石徹底落地,一股暖流伴隨著難以言喻的驕傲涌遍全身。
他側(cè)過頭,目光灼灼地看向身邊的妻子。拓跋玉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,霞色從耳根一直燒到了頸側(cè),連小巧的鼻尖都透著粉。
她強作鎮(zhèn)定地避開敖烈灼熱的目光,端起那碗被她攪了半天的碧梗粥,舀起一勺。
遞到敖烈唇邊,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,低聲道:“喝、喝點粥……天冷,暖胃?!甭曇糨p若蚊蚋,卻像裹了蜜糖。
敖烈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滿溢出來,他順從地張嘴,含住那溫?zé)岬闹唷?/p>
目光卻一瞬不瞬地鎖著她,仿佛那碗里盛著的是瑤池瓊漿。
粥的清甜在舌尖化開,遠不及他心頭那濃得化不開的甜意半分。
陸吾老祖將小兩口的眉目傳情盡收眼底,撫須含笑,不再點破。
他重新拿起玉箸,夾起一枚玲瓏剔透的翡翠燒麥,對眾人道:“都動筷吧,莫辜負了這云夢山的晨光與靈氣,還有……這來之不易的康健團圓。”
他的目光掃過滿桌佳肴,最后落在拓跋玉發(fā)間那抹璀璨的紅寶上,意味深長。
廳堂里緊繃的氣氛終于徹底松泛下來,重新被食物的香氣和低聲的談笑填滿。
窗外,云夢山巔的流云被初升的朝陽徹底染成金紅,浩浩蕩蕩鋪滿天際,如同潑灑開來的瑰麗錦緞。
那濃厚的天地靈氣,絲絲縷縷,透過雕花的窗欞,溫柔地漫涌進來,無聲地滋養(yǎng)著廳中每一個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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陽光的金輝慷慨地潑灑在餐桌上,將那碗曾被晨光點化成琥珀的藥碗徹底遺忘在角落,碗底殘余的深褐藥汁,在無人注意的陰影里,靜靜沉淀。
太乙真人拂塵輕搭臂彎,神色肅穆;孫悟空摩挲著耳中捻出的繡花針,金芒在指間吞吐不定,那正是定海神珍鐵所化的“鎮(zhèn)海針”。
敖烈一身銀甲,氣宇軒昂,只是眉宇間尚存一絲重傷初愈后的淡淡倦意,他緊握著懷中那截溫潤如玉、生機盎然的“扶桑玉枝”。
陸吾老祖立于院中,身形仿佛與周遭的古木山石融為一體,散發(fā)著太古洪荒的沉凝氣息。
東海龍王敖廣與西海龍王敖閏,兩位龍君憂心愛子(侄),金鱗閃耀的袍服在晨光下熠熠生輝,執(zhí)意隨行護持。
一行人匯聚于此,氣勢如淵,只為那關(guān)乎四海八荒存續(xù)的使命——重封蓬萊島上古界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