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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春宵苦短日高起，從此君王不早朝（第3頁）

拓跋玉伸手去夠，腕上金鈴輕響，反被他捉住指尖按在案幾上：“軍醫(yī)說了，你脾胃虛寒。。?！?/p>

“將軍昨夜怎不記得軍醫(yī)的話？”她挑眉，足尖順著他的小腿往上勾。

白戰(zhàn)眸色一暗，突然將人整個抱起往內(nèi)室走：“既然夫人還有力氣惦記零嘴。。?！?/p>

“白戰(zhàn)！”她慌忙攀住他肩膀，“已時都過了。。。”

“正好?！彼ч_她腰間絲絳，“把午膳的時辰提前?！?/p>

窗外，日影西斜，驚得枝頭麻雀撲棱棱飛走。

就在兩人嬉鬧間，帳外忽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，鎧甲相擊的清脆聲響打破了帳內(nèi)旖旎的氛圍。

白戰(zhàn)動作一頓，眼底的柔情尚未褪去，卻已浮上一層警覺的銳利。

“將軍，急報！”帳外親兵的聲音緊繃如弦。

他深吸一口氣，指腹在她腰間流連片刻，終是緩緩收回。

俯身時，一個輕若蝶翼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間，帶著松木與鐵銹的氣息。

“等我?！钡统恋纳ひ舨吝^她耳畔，拓跋玉攥住他戰(zhàn)袍的一角，絹帛在掌心皺出纏綿的紋路。

帳簾掀起時，暮光為他的輪廓鍍上金邊，玄甲折射出冷冽的寒芒。那個在榻間與她耳鬢廝磨的郎君，轉(zhuǎn)瞬便成了三軍統(tǒng)帥。

“申時初刻必歸?！彼厥淄麃?，眉宇間的肅殺忽然化開，竟露出個少年郎般的笑，“讓廚下備你愛吃的鱸魚膾。”

帳簾落下，隔斷了兩道交織的視線。拓跋玉聽著鐵靴踏碎枯枝的聲響漸遠，指尖無意識撫過額間殘留的溫?zé)帷?/p>

白戰(zhàn)掀開青氈帳簾時，拓跋玉正就著帳眼透入的斜陽擦拭彎刀。

牛皮窗欞將光濾成昏黃色，照見案頭散落的兵符與角落里未及收拾的犀角杯。

忽有風(fēng)過，天窗隙間漏下一粒雪，落在她未系緊的鎖骨上——比刀光更灼眼。

“將軍，”親衛(wèi)在屏風(fēng)外低報，“斥候回來了?！?/p>

他拇指抹去她頸間的雪粒，順手拉嚴了貂絨帳帷。

白戰(zhàn)的手指在拓跋玉的頸間微微一頓，指腹殘留著雪粒融化的濕意。

他收回手時，目光仍鎖在她低垂的睫毛上，聲音卻已沉冷如鐵：“進來?！?/p>

帳外靴底碾碎薄冰的聲響漸近，貂絨帳帷忽被北風(fēng)掀起一角，灌入的寒氣撲滅了最近的一盞銅燈。

拓跋玉的刀鞘“咔”地抵住案幾，將傾倒的犀角杯攔在邊緣——杯底殘酒在羊皮地圖上洇開一片暗紅，恰似昨日攻破的羯人部落標記。

“報——”斥候單膝砸地的震動讓沙盤里的礫石簌簌滾落，“西北三十里發(fā)現(xiàn)突厥輕騎，正在焚燒我軍的糧道烽燧！”

白戰(zhàn)突然笑了。他解下自己玄氅扔給拓跋玉，露出內(nèi)里未系護心鏡的鎖子甲。衣襟交疊處有道舊傷疤，在跳動的爐火下像條蟄伏的蛇。

“備馬?！边@話是對親衛(wèi)說的，眼睛卻盯著拓跋玉裹緊氅衣時泛白的指節(jié)，“你留在帳內(nèi)。。?！?/p>

“我要那匹踏雪烏騅。”她截斷話頭，指尖挑起案上兵符。天窗漏下的雪此刻落在符節(jié)鑲嵌的紅瑪瑙上，像血珠凝在獸齒間。

白戰(zhàn)眸色一沉，突然伸手扣住拓跋玉的手腕，力道大得讓她腕骨上的銀鈴鐺簌簌作響。

他俯身逼近時，鎖子甲邊緣蹭過她耳垂，帶起一陣冰涼的戰(zhàn)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