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奴。。。。。?!蹦幼嬄涞乃橛埃蛔プ∫幻度狙你y鈴。
遠處傳來晨鐘,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,莫寒發(fā)現(xiàn)玉蝶的碎影正慢慢滲入自己心口箭傷。
淚水順著莫寒冷峻的側(cè)臉滑落,在晨光中折射出細碎的金芒。
他垂眸凝視著胸前新生的金雀紋,那薄繭的指尖微微發(fā)顫,卻不敢觸碰紋路,仿佛怕驚散了那抹滲入心口的玉色流光。
喉結(jié)滾動間,他仰起頭,讓陽光徹底浸透眼睫。淚珠墜落的瞬間,竟在半空凝成冰晶般的琥珀,映出玉蝶殘影振翅的軌跡。
右眼角那顆淚痣被淚水浸潤得愈發(fā)殷紅,像是被風刀刻出的最后一道傷口。
“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……”莫寒的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,尾音卻帶著奇異的顫栗。
他忽然攥緊衣襟,仿佛要將那縷滲入心脈的玉色流光牢牢鎖在血脈里,他的指節(jié)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。
淚水終于決堤般涌出,卻在觸及嘴角時化作薄霧,消散在帶著檀香味的晨風中。
“原來我們從未分開過。。。。。。”莫寒跪坐在滿地琉璃碎渣中,懷中銀鈴突然發(fā)出清越聲響。
他心口的箭傷開始滲出金色液體,在晨光中勾勒出少女熟悉的輪廓——那是十三年前在玉門關(guān)外,他第一次遇見奴奴的模樣。
(回憶)?貞觀十七年秋,十六歲的莫寒作為斥候獨闖匈奴領(lǐng)地。
在月牙泉邊,他撞見被狼群圍困的少女。她穿著不合身的皮襖,赤足踩著黃沙,手中竟握著柄殘缺的環(huán)首刀。
少女左眼天生異瞳,在沙暴中泛著金色微光。她自稱“奴奴”,是金帳汗國逃婚的郡主。
當莫寒為她擋下狼王致命一擊時,她忽然踮腳在他頸側(cè)咬出血痕:“記住,這是奴奴的記號。”
逃回漢營那夜,奴奴用金雀羽毛在莫寒心口刺下同款紋樣。她將一枚銀鈴系在他腰間:“當鈴聲響起,奴奴會回到你身邊,無論生死。”
(現(xiàn)世)?莫寒頭痛欲裂,腦海中同時浮現(xiàn)兩個畫面:奴奴被蕭玦按在祭臺上灌下金雀蠱的慘狀,以及她笑著為莫寒包扎傷口的溫柔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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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鈴突然爆發(fā)出刺目金光,莫寒心口的箭傷裂開,飛出無數(shù)金色符咒。
這些符咒在空中組成奴奴的面容,卻逐漸變成蕭玦陰鷙的冷笑。
蕭玦的聲音直接在莫寒腦海中響起:“殺了白戰(zhàn),奴奴就能完全屬于你?!?/p>
與此同時,真正的奴奴魂魄通過銀鈴發(fā)出微弱呼喚:“寒哥哥。。?;钕氯?。。。”
莫寒割破手掌將血灑向銀鈴,金色符咒突然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撲向蕭玦。原來奴奴當年暗中在銀鈴里藏了禁術(shù),以飼主之血為引,可召魂魄歸位。
恰在此時,那枚染血的銀鈴突然碎裂。莫寒在滿地碎渣中拾到半片金雀羽,上面用鮮血寫著:“寒哥哥,奴奴回家了?!?/p>
夕陽的余暉刺入帳中時,莫寒的掌心仍嵌著那枚金雀羽。上面殘留的血跡早已干涸成褐,像一條蜿蜒的蛇,咬住他最后一絲清明。
“莫副將,將軍召您即刻赴議?!眰髁畋穆曇艄车[,在帳外打了個旋兒。
莫寒將金雀羽塞進貼身內(nèi)袋,指尖觸到腰間酒囊時頓了頓。
他起身時帶倒了酒樽,琥珀色的液體滲入沙地,轉(zhuǎn)眼便被風吹散。
殘陽如血,將玉門關(guān)的斷垣染成鎏金色。莫寒掀開軍帳的厚重簾布,帳內(nèi)驟然亮起——不是晨光的清冷,而是將盡未盡的夕陽余燼。
眾將官轉(zhuǎn)頭時,甲胄上的鱗片折射出刀鋒般的寒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