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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章 金書忽降晚照寺，三藏法師領(lǐng)法旨（第4頁）

他話未說盡，但憂慮溢于言表。未來佛系的彌勒，此時也收起了那習(xí)慣性的笑容，胖胖的臉上滿是嚴(yán)肅，捻著佛珠，喃喃道：“這‘未來’，來得可真夠快，夠狠啊…”

爭論越發(fā)激烈，強硬派（大勢至為代表）要求立刻調(diào)集諸佛金剛，不計代價追擊鎮(zhèn)壓。

理智派（觀音、藥王）主張先穩(wěn)住靈山內(nèi)亂，修復(fù)結(jié)界，再圖后策。

反思派（文殊）質(zhì)疑佛門自身因果；深遠(yuǎn)派（地藏、普賢）則擔(dān)憂三界平衡和未來格局。

蓮臺之上，諸菩薩佛光或熾烈、或清冷、或悲憫、或沉凝，互相輝映又隱隱對峙，將整個大雷音寺映照得光怪陸離。

殿柱的裂紋在蔓延，天龍的咆哮與掙扎在繼續(xù)，龍血染紅了莊嚴(yán)的地面。

八寶功德池的沸騰聲如同末日戰(zhàn)鼓，業(yè)罪鏡中那不斷延伸的天穹裂痕，像一張獰笑著的巨口，吞噬著所有人的心神。

就在這混亂與爭論達(dá)到頂點，連彌勒都忍不住要再次開口調(diào)和之際。

“嗡——！”

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，無聲無息地降臨。并非刻意釋放，卻仿佛是整個宇宙的重量，瞬間覆蓋了整座大雷音寺，壓下了所有的喧囂、咆哮、爭論和崩裂之聲！

時間，好像在這一刻被凍結(jié)。

沸騰的八寶功德池水，翻滾到最高點的金色浪花，詭異地凝固在空中，卻像熔金的雕塑。

潑灑在半空中的龍血珠，飛濺的玉石碎片，掙扎甩動的龍尾，菩薩們或怒目、或沉思、或悲憫的神情，甚至那業(yè)罪鏡中蔓延的裂痕…一切的一切，都在這一剎那陷入了絕對的靜止。

連聲音都被徹底抹去，只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、源自存在本源的寂靜。

諸菩薩心頭劇震，瞬息收聲，所有目光帶著無比的敬畏與期待，齊刷刷地投向那九品蓮臺的中心。

端坐其上的?如來佛祖?，終于動了。自那聲冰冷的“孽障”之后，他好似化作了萬古不變的磐石。

只在眸底映照著那兩幕象征著佛門根基被撼動的殘象：金箍棒洞穿佛核，龍爪撕裂山霧。

此刻，他那雙仿佛蘊含無盡星河、又似古井深潭的眼眸，緩緩抬起，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大殿——崩裂的殿柱、流淌的龍血、凝固的熔金浪濤、痛苦僵直的天龍、以及蓮臺上神色各異的諸菩薩。

他的臉上看不出震怒，亦無悲憫，只有一種超越了一切情緒、冰冷到令虛空都為之凍結(jié)的漠然。

那是一種洞悉萬古、執(zhí)掌輪回的存在，面對超出棋盤的變數(shù)時，所流露出的、足以讓神佛都心生寒意的絕對理性。

他沒有看大勢至菩薩，沒有看文殊菩薩，也沒有再看業(yè)罪鏡中那觸目驚心的天裂。

眾菩薩屏息凝神，姿態(tài)各異卻無一不顯莊嚴(yán)肅穆。文殊菩薩的慧劍低垂，劍穗無風(fēng)自動。

大勢至菩薩寶瓶中的智慧光暈也收斂了輝芒，冠冕上的寶瓶卻比那枯焦的楊柳枝更顯沉重。

地藏菩薩掌中明珠微光閃爍，映照著腳下地獄業(yè)火的虛影。

端坐于九品蓮臺之上的如來佛祖，依舊保持著那超越一切情感的絕對理性姿態(tài)，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，是星河寂滅般的深邃與虛無。

他的視線，最終落點處，正是觀音菩薩玉凈瓶中，那截突?？萁沽巳绲臈盍?。清露不再，生機斷絕的焦痕，宛如佛門根基被撕開的一道微小卻刺目的傷痕。

就在這落針可聞、連諸佛心跳都幾欲停滯的死寂之中，如來的聲音響起了。

那不是雷霆怒喝，也非悲天憫人的嘆息。那是一種……仿佛從宇宙誕生之初的混沌中傳來，又似從萬劫輪回的盡頭響起的梵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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