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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空氣里還彌漫著豬油渣濃烈的焦香味。
沈君蘭趕到醫(yī)務(wù)室時,門口已經(jīng)圍了一圈人,一個個伸長脖子,對著里面使勁聞,臉上滿是沒吃夠的饞相。
王老頭在門口守著,神情既緊張又興奮。
“沈大夫,油都凝固好了!整整三罐!白得跟雪似的!”
他壓低聲音,指了指里面,“就等您來開工啦!”
沈君蘭推開門走進(jìn)去,一股藥草味混合著凝固油脂的厚重香氣撲面而來。
王老頭從鎖著的柜子里,小心翼翼地捧出三只沉甸甸的陶罐,寶貝似的。
罐子里的豬油,凝固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。
“王老,今天我教您的可是壓箱底的真本事?!鄙蚓m挽起袖子,聲音沉穩(wěn),“這熬膏藥啊,火候稍微差一點(diǎn),藥效可就差遠(yuǎn)了?!?/p>
王老頭一聽,腰板“唰”地挺直,渾濁的老眼里頓時放出光來,趕緊抓起炭筆和小本子,用力點(diǎn)頭。
“您說,我記!”
灶膛生起火,鐵鍋慢慢熱了起來。
沈君蘭沒多啰嗦,直接動手示范。
“治勞傷的膏藥,主要得用伸筋草、透骨草?!?/p>
“治風(fēng)濕的話,狗脊、川烏是關(guān)鍵藥材?!?/p>
“治寒痛呢,得多用干姜、肉桂?!?/p>
她一邊說著,一邊熟練地挑出對應(yīng)的藥材,動作流暢自然,透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專業(yè)與從容。
王老頭看得眼花繚亂,手里的炭筆在本子上不停地記錄。
豬油倒進(jìn)鍋里,慢慢化開了。
“聽聲音,看冒煙的情況,分辨泡沫?!鄙蚓m聲音冷靜清晰,手把手地教。
“油面剛開始動的時候,就把根莖類的藥材放進(jìn)去?!?/p>
“青煙剛開始冒起來的時候,就下枝葉類的藥材?!?/p>
“油泡從大變小,顏色變成金黃色,這就是‘滴水成珠’的火候,該下第一道藥粉了!”
說著,她親自示范,用藥勺舀起一滴井水,滴到滾熱的油鍋里。
“滋啦——!”
水珠沒有炸開,而是在油面上滾成了一顆圓溜溜、亮晶晶的珠子,還輕輕跳動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