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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君蘭也嘗了小半塊,濃濃的油脂香混合著粗鹽的咸味,一下子就把勞作一天的疲憊給趕跑了。
她看著王老頭把三罐豬油特別小心地鎖進(jìn)醫(yī)務(wù)室唯一的矮柜子里,“咔嚓”一聲,鐵鎖關(guān)上了。老人還不放心地拉了拉鎖頭,確定沒問題了才放心。
“王老,辛苦您了。鑰匙您收好,明早咱們就開工?!?/p>
“哎!沈大夫您放心!”王老頭很認(rèn)真地把那枚沉甸甸的鑰匙放進(jìn)最貼身的口袋,拍著胸脯說,“俺今晚就在這兒睡!誰要是想動(dòng)它,得先從我身上跨過去!”
沈君蘭分了一捧油渣給王老頭,自己端著剩下的,在傍晚斜陽的光里,回了自家的磚窯洞。
那噴香的味道,又在村里引起了一陣暗暗的波動(dòng)。
大黃圍著笸籮,尾巴搖得像個(gè)風(fēng)火輪。
晚飯雖然簡(jiǎn)單,可卻從來沒有這么豐盛過。
一碗金黃酥脆的油渣,就撒了點(diǎn)粗鹽,空口吃,滿嘴都是油,又咸又香又脆。
另一部分油渣,被沈君蘭直接收到空間里去了,放在那兒又保鮮又安全。
剩下的油渣,倒進(jìn)燒得滾燙的鐵鍋里,“滋啦”一聲,再扔進(jìn)去幾把從空間里剛采的野薺菜和苦麻菜,快速翻炒幾下。
翠綠的菜葉一下子就裹上了一層油光,被油渣的焦香浸透了,變得軟軟糯糯,又香又好吃。
在昏暗的油燈下,一家人圍在小木桌旁,悶頭吃飯,連大黃都分到了一碗油渣泡飯。
油渣在嘴里咬碎,咸香味到處都是,油汪汪的野菜滑過干干的喉嚨,可舒服了。
沈興業(yè)嚼得滿嘴響,幸福得眼睛都瞇起來了:“娘!這油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!”
張博文埋頭喝著野菜湯,額頭都出汗了,聽到這話重重地“嗯”了一聲,看向沈君蘭的眼神里,全是驕傲。
趙麗梅小口小口地吃著,心里被這種實(shí)實(shí)在在的飽腹感和那種劫后余生的安寧給填滿了。
窯洞里,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,大家滿足的咀嚼聲,還有大黃的呼嚕聲。
搖曳的燈光,照亮了每張放松的、還泛著油光的臉。
窯洞外面,夜色越來越濃,把村子里那些不甘心的、怨恨的、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目光,都給蓋住了。
但是那股特別霸道的豬油香,就像一根根看不見的針,在黑暗里,扎得好多人的胃,吞著口水一晚上都睡不著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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