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張博文的背影融進(jìn)人群,消失在街角,沈君蘭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,只剩下一臉冰冷的決然。
“該來的,終究還是要來?!?/p>
她騎上自行車,朝著醫(yī)院的方向,飛快地騎了過去。
在不遠(yuǎn)處的街角,秦懷玉半張臉腫得高高的,眼神里全是怨毒。
“呸!這個敗家的老虔婆!都快死到臨頭了,還去國營飯店浪費(fèi)錢!花的可都是我的錢!”她咬著牙,惡狠狠地咒罵著。
旁邊的沈達(dá)遠(yuǎn)也是鼻青臉腫的,可眼里卻閃著一種病態(tài)的興奮。
“媳婦兒,別氣啦!讓她吃吧!這就是她的斷頭飯,能不好好享受享受嘛?”
他壓低聲音,語氣陰森森的。
“今天上班,好戲就要開場嘍!牛棚、批斗、苦役……西北風(fēng)冷得很,東北雪也厚得很,我倒要看看,到時候是她的骨頭硬,還是這老天爺硬!”
秦懷玉想象著沈君蘭在冰天雪地里凍得哆哆嗦嗦的凄慘樣子,臉上露出了扭曲又得意的表情。
“對!就該凍死她!餓死她!沈家的所有東西,以后可都是咱們的啦!”
……
醫(yī)院里的氣氛特別壓抑。
沈君蘭強(qiáng)迫自己進(jìn)入工作狀態(tài),一上午看了二十來個病人,開藥方、叮囑注意事項,動作還是像往常一樣沉穩(wěn),可心早就懸到了半空。
秦懷玉一直在診室外晃來晃去,拖把在地面上劃動的聲音,又刺耳又像是在故意挑釁。
她的目光,一次又一次地看向沈君蘭,那幸災(zāi)樂禍的表情一點(diǎn)都不掩飾。
午飯后,沈君蘭一點(diǎn)困意都沒有,起身去巡房。
她走到窗邊,推開窗戶想透透氣。
這時候,窗臺上密密麻麻的字跡一下子映入她的眼簾!
有藍(lán)色圓珠筆寫的、黑色鋼筆寫的,甚至還有用鉛筆劃的……
“家沒了,人也沒了,活著還有啥意思?”
“老天爺啊,給我一次機(jī)會吧!”
“我愿意用十年壽命,換媽媽健健康康!”
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道還在流血的傷口。
這個小小的窗臺,承載了世上最無助的祈禱和最深沉的絕望。
沈君蘭的目光從這些字跡上掃過,心里沒有一點(diǎn)波動,反而變得更加冰冷堅硬。
憐憫?同情?
在這個人命不值錢的時代,這些情緒就跟毒藥一樣,只會害了自己。
她收回視線,心里只有一個念頭:一定要有力量!只有擁有絕對的力量,才能讓家人不用在這窗臺上寫下這些絕望的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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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