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隊長您過獎啦。”
“鄉(xiāng)下條件有限,當(dāng)時情況又緊急又混亂,我只能盡自己最大努力,憑經(jīng)驗做了點止血包扎的事兒。能把您的命保住,那是您命硬,也是運氣好?!?/p>
她這話巧妙地避開了所有技術(shù)細節(jié),把功勞都歸到了“經(jīng)驗”和“運氣”上,回答得天衣無縫。
“混亂?”陳錚立刻抓住了這個詞。
他身體微微前傾,整個人的氣場瞬間變得極具壓迫感。
“沈大夫當(dāng)時……看到了什么呀?”
“能不能跟我說說?我有些記憶想不起來了,正想把這些事兒拼湊完整呢。”
“我那天上山去采藥,路過那附近,聽到了槍聲,看到有人拿著槍攻擊我們大隊的人,我就趕緊回去報信了?!鄙蚓m語調(diào)平穩(wěn),就像在講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,手上包扎的動作也沒絲毫停頓。
“后來跟著李隊長他們上山去救人,在洞口附近,就發(fā)現(xiàn)您倒在血泊里了?!?/p>
她把自己描述成一個只是“路過”然后“報信”的旁觀者,對沖突的關(guān)鍵過程只字不提。
“哦?是這樣嗎?”陳錚眼睛微微瞇起,眼神愈發(fā)銳利。
“那……關(guān)于李大土匪的寶藏,沈大夫您在村里行醫(yī),應(yīng)該也聽說過一些傳聞吧?”
“村民們都說,是山神顯靈,把寶藏收走了。”
“沈大夫……您怎么看呢?”
他話鋒突然一轉(zhuǎn),直接問到了最敏感的話題,視線像釘子一樣,死死釘在沈君蘭臉上。
沈君蘭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警覺起來。
來了!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,這分明就是一場考驗!
她臉上立刻露出恰到好處的迷茫,還帶了點想笑又忍住的神情。
“山神收寶?像陳隊長您這樣的人,居然也信這個呀?”
“一般老百姓,碰到解釋不清的事兒,就喜歡往鬼神身上扯?!?/p>
“聽說那鷹嘴崖的迷宮洞本來就邪門得很,以前就出過事兒。這次死了這么多人,大家心里害怕,就編個故事自我安慰唄?!?/p>
“我才來村里兩個月,哪有機會聽說什么土匪寶藏的事兒啊?!?/p>
她把“山神”的說法歸結(jié)為村民的迷信,明確表示自己不信,還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和寶藏撇清關(guān)系,態(tài)度坦然,毫無破綻。
陳錚就這么靜靜地盯著她看了好幾秒。
沈君蘭的眼神清澈沉靜,宛如一汪沒有波瀾的深潭,不躲不閃,平靜得很。
她的回答、神態(tài),完美得無可挑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