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三天年假,眨眼就過去了。
開春后的紅星大隊,就像被人上緊了發(fā)條,每個人都憋著一股勁兒,甩開膀子朝著“萬元戶”的目標(biāo)猛沖。
空氣里,泥土的芬芳中夾雜著一股按捺不住的沖勁,聞著就讓人心頭發(fā)熱。
北坡的磚窯場,成了全大隊最考驗人的地方。
漢子們光著膀子,古銅色的脊梁在太陽下油光發(fā)亮,豆大的汗珠子滾落,砸進腳下的泥土里,洇出一小片深色。
挖土的、和泥的、脫坯的、碼窯的,大家喊著號子,聲音震得山坡都跟著動。
“二狗,你那泥和得跟稀屎似的!劉教授說了,得‘熟透’,得有韌勁兒!”一個壯漢一邊捶打著泥團,一邊朝著同伴顯擺。
“呸!就你能耐!”二狗嘴上不示弱,手上的勁兒卻又加大了幾分,把泥團揉搓得更加仔細。
窯火熊熊燃燒,第一批青磚終于出窯了。
人群“呼啦”一下圍了上去,每個人的眼神都熱乎得嚇人。
有人拿起一塊還燙手的磚,掂了掂,又用指節(jié)“梆梆”敲了兩下。
“嘿!你瞧瞧這顏色,青汪汪的,比公社那老窯燒出來的強太多了!”
“這磚硬實!劉教授說這叫啥……抗壓強度達標(biāo)!”
“管他啥強度,俺就知道,用這磚蓋的豬圈,豬住得肯定比人舒坦!等咱工坊賺了錢,俺也給家里蓋三間大瓦房!”
“美得你!先緊著隊里的工坊用!不過……嘿嘿,往后肯定也有咱的份兒!”
社員們看著那一垛垛青磚,眼睛里閃爍的光芒,是嶄新的豬舍,是堅固的工坊,更是自家未來窗明幾凈的新房。
劉教授扶了扶老花鏡,鏡片后的雙眼,滿是許久未見的笑意。
藥材種植基地和果園里,又是另一番精細的勞作場景。
張研究員手里拿著個小本子,用鐵鍬鏟起一點土,捏了捏,又聞了聞。
“老王哥,這片地酸性有點強,得撒點草木灰中和一下,這樣種白術(shù)才能長得好?!?/p>
“好嘞!張先生您咋說,咱就咋干!”老王頭現(xiàn)在對這些“先生”那是打心眼里服氣。
另一頭,陳老師正手把手地教幾個婦女給新栽的果樹苗澆水。
“水要澆透,但根上不能有積水,不然根就爛了?!?/p>
“陳老師,這小樹苗,真能結(jié)出城里賣的那種又大又甜的蘋果嗎?”一個年輕媳婦滿眼都是期待。
陳老師肯定地點點頭:“只要按照科學(xué)方法管理,收成肯定差不了!到時候,咱們的紅星蘋果,要賣到京城去!”
“賣到京城去!”
婦女們一聽,高興得合不攏嘴,手上干活也更用心了。
沈君蘭偶爾背著手過來“視察”,看似是在閑逛,卻總能在關(guān)鍵時候,不著痕跡地給大家提點兩句,然后趁人不注意,往水源里滴上幾滴稀釋過的靈泉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