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經(jīng)閣的千年鐵木大門在身后轟然閉合。
門內(nèi)與門外,被切割成了兩個世界。
光線,聲音,乃至那道始終懸于頭頂、無孔不入的窺探神念,都在這一刻被厚重古老的陣法之力徹底斬斷。
沈君蘭站在第一層大廳的中央,沒有立刻移動。
自由了。
哪怕只是暫時的。
她環(huán)視著一排排直抵穹頂?shù)木薮髸?,空氣里浮動著脆紙、古木與千年塵?;旌系莫毺貧馕丁?/p>
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。
第一層,兩名筑基期弟子遠遠站著,躬身之后便不敢再靠近,目光卻無法從她身上移開。
那是一種混雜著好奇與敬畏的打量。
能讓元嬰老祖親賜最高權(quán)限令牌的少女,究竟是何方神圣?
沈君蘭徹底無視了他們的存在。
她開始在書架間緩步穿行,步履從容。
《烈火訣》。
《玄水真經(jīng)》。
那些被外門弟子視若珍寶的功法玉簡,她只是目光掃過其上的名字,便徑直走開,沒有半分停留。
她的舉動,讓那兩名守閣弟子愈發(fā)困惑。
“這位師叔……到底在找什么?”年輕些的弟子忍不住低聲傳音。
“不清楚。一樓功法雖基礎(chǔ),卻也不乏精妙法門,她竟一本都看不上?”
“老祖的親傳弟子,眼界自然與我等不同。”同伴的猜測帶著濃濃的不確定。
他們眼睜睜看著沈君蘭繞過了整個功法區(qū)。
她走向了最偏僻,灰塵最厚,甚至結(jié)著蛛網(wǎng)的角落。
那里存放的,不是什么高深秘籍,而是雜記、傳聞、以及宗門萬年來的各種史料檔案。
最終,沈君蘭在一排書架前停下。
她伸出手指,從最底層抽出一本厚重、古舊,封皮都已開裂的典籍。
指尖輕彈,灰塵簌簌而落。
三個古樸的大字顯露出來。
《大陸通史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