執(zhí)法堂大殿。
“啪!”
一聲脆響,執(zhí)法堂長老手里的靈玉茶杯,還沒端到嘴邊,就自行炸成了齏粉。滾燙的茶水和碎瓷濺了他一手,他卻毫無所覺。
殿下,李默躬身站著,這位宗門年輕一代的陣法第一人,此刻臉色灰敗。
“回稟長老,弟子無能?!崩钅穆曇粝袷菑难揽p里擠出來的,“那片區(qū)域……空間法則是混亂的。我們布下的三十六座‘鎖靈警戒陣’,不到半個時辰,陣基就自己變成了廢鐵。任何探查手段,都像石頭沉進了黑水里,連個泡都不冒?!?/p>
他停頓了一下,喉結(jié)艱難地滾動。
“更詭異的是,每到子時,那里就會出現(xiàn)幻象。有弟子看到了萬馬奔騰,聽到了廝殺吶喊,還有人……瘋了?!?/p>
“瘋了?”長老的聲音透著一股寒意。
“是?!崩钅瓜骂^,“一個外門弟子撿了塊黑石頭回來,當晚就廢了,躺在藥堂里,嘴里不停地念叨……‘金色的太陽掉下來了’、‘天破了’……”
“金色的太陽?”
這兩個字像針一樣,扎進了執(zhí)法堂長老的腦子里。他猛地想起了沈君蘭那個霸道無比的“聚靈還脈陣”。
那個陣法,難道不只是抽干了地脈?它像一個鉆頭,捅穿了地殼,引出了某些不該出來的東西?
“還有個弟子,只是靠近了些,就被一道突然冒出來的黑影斬了半條胳膊。藥堂的長老用最好的‘生肌續(xù)骨膏’,那傷口……反而爛得更快了,一股死氣怎么都驅(qū)不散?!?/p>
“夠了!”
執(zhí)法堂長老一聲暴喝,一掌拍在黑沉木長桌上,堅固的桌面應聲浮現(xiàn)出一道道裂紋。他不是在憤怒,而是在恐懼。一種對局面徹底失控的恐懼。
宗門每年耗費海量資源,結(jié)果連一片被榨干的死地都搞不定!這事要是傳出去,他執(zhí)法堂的臉往哪擱?
……
就在宗門高層焦頭爛額之際,這場風暴的始作俑者,沈君蘭,正施施然地走出靜心谷。
她一襲青衣,步履輕緩,經(jīng)過這些天的適應,體外已模擬上了金丹期修為,讓其看上去更具威嚴。她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,像是剛剛結(jié)束了一場耗費心神的鉆研。
守衛(wèi)弟子驗過她的出谷玉牌,理由無懈可擊——陣法核心需要例行維護。
如今的丹鼎宗,沒人敢攔她,更沒人敢多問一句。
當她的靴子重新踏上那片詭異的灰白色土地時,整個世界在她的感知中,瞬間被解析、重構(gòu)。
在李默等人眼中,這里是扭曲、混亂、危險的禁區(qū)。
但在沈君蘭與“玉京”連接的數(shù)據(jù)視野里,這里的一切,都變成了奔流不息的數(shù)據(jù)瀑布。
她感覺腳下的空間像水面一樣在微微晃動。
【空間曲率異常波動,峰值1。7。警告:筑基期修士進入,遭遇無規(guī)則空間撕裂概率13。7%。】
一陣若有若無的喊殺聲傳入耳中。
【檢測到高頻逸散的‘熵’信息流,正與修士神魂共鳴,模擬生成古戰(zhàn)場幻象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