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頭換面之后,沈君蘭拎著一個破舊的布包,慢悠悠地從公廁里晃了出來。
她現(xiàn)在這副模樣,就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農(nóng)村婦人,風霜滿面,眼神渾濁,扔進人堆里,眨眼就會被淹沒。
可她平靜的表象下,胸腔里正燃著一團烈火。
沈家的變故,那些血與淚,若非重生,她至死都被蒙在鼓里。
幕后黑手,林主任。
這三個字在她舌尖滾過,帶著一股血腥氣。
“老天爺把我送到北京,看來不只是為了讓我抄近路。”
她心中冷笑。
“唐山再急,也不差這一時半刻?!?/p>
“先收點利息,才能念頭通達!”
她憑著前世的零碎記憶,朝著一個大概的方向走去。
北京城很大,但對她而言,不過是一張可以隨意攤開的地圖。
精神力無聲無息地蔓延,過濾掉街市的喧囂,她像一頭追蹤血腥味的鯊魚,精準地捕捉著那股讓她靈魂都感到憎惡的“老熟人”的氣息。
七拐八繞后,那片熟悉的機關大院出現(xiàn)在視野盡頭。
她沒有靠近,只在馬路對面的樹蔭下蹲了下來,像個歇腳的鄉(xiāng)下人,半瞇起眼,看似在打盹。
實際上,她磅礴的精神力已經(jīng)化作一只無形的眼睛,悄然越過高墻,精準地籠罩了記憶中林主任家那棟二層小樓。
這一“看”,讓她心頭的火燒得更旺了。
林家此刻,歡聲笑語。
林主任那把破鑼似的嗓音正在高談闊論,吹噓著自己的權(quán)勢與人脈。
他妻子的附和與大笑尖銳刺耳。
桌上擺著時鮮的水果,精致的點心,甚至還有一瓶茅臺!
這日子,是用別人的血淚澆灌出來的。
“呸!”沈君蘭在心里啐了一口。
之前那三個月的精神恐嚇,竟然沒能要了他的命。空間標記消失后,這老東西又活蹦亂跳,甚至過得比從前更風光!
她強壓下翻涌的殺意,精神力如水銀瀉地,無聲地滲透進屋子的每一個角落。
客廳里,除了林主任夫婦,還有幾個滿臉諂媚的干部,茶幾上堆著好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