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隊長頓了頓,目光如炬,再次掃視全場。
“這份鑒定,要實(shí)事求是。它關(guān)系到你們能不能進(jìn)考場,關(guān)系到你們這輩子的前程?!?/p>
他每一個字,都像一把重錘,狠狠砸在知青們的心口。
幾個女知青再也繃不住,壓抑的啜泣聲在死寂中響起。
突然!
李隊長話鋒一轉(zhuǎn),聲音陡然拔高,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,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!
“但是!”
“什么叫實(shí)事求是?”
“在我李永勝眼里,我親眼看見的,我記在心里的,就是他娘的實(shí)事求是!”
“我看見的實(shí)事求是,是你們這些城里娃,來到咱這窮山溝,啃著窩頭,睡著土炕,沒一個打退堂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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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見的實(shí)事求是,是你們跟著社員下地,手上磨出血泡,肩上扛著麻袋,沒一個偷奸?;?!”
“我看見的實(shí)事求是,是咱大隊搞生產(chǎn),辦工廠,你們出的力,流的汗,比誰都多!”
“在紅星大隊這片土地上,你們的表現(xiàn),就是好樣的!”
“就是踏踏實(shí)實(shí),勤勤懇懇!”
“就是對社會主義建設(shè)有巨大貢獻(xiàn)的知識青年!”
他每說一句,知青們的頭就抬高一寸。
他們眼中的絕望與死灰,正被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和狂喜所取代!
“啪——!”
李隊長一掌拍在桌上,震得油燈猛地一跳。
他站起身,聲音洪亮如鐘,響徹整個院落!
“所以!這份鑒定,我李永勝來寫!”
“我就寫一句話:該同志在紅星大隊插隊期間,表現(xiàn)良好,勤奮肯干,無不良行為,同意其參加高考!”
“只要是在咱大隊好好干活的,有一個算一個,全都這么寫!”
“我簽字!”
“我蓋章!”
“將來要是出了任何問題,老子一個人擔(dān)著!”
話音落定,滿室死寂。
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,都能聽見。
下一秒,“哇——”的一聲,不知是誰第一個崩潰,緊接著,嚎啕的哭聲、壓抑的哽咽、如釋重負(fù)的喘息,匯成一片洶涌的聲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