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里透著一絲不確定,又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充滿期盼。
沈興業(yè)一聽,立馬挺直腰桿,嗓門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,恨不得讓全院人都聽見。
“哎呦喂!王教授您消息真靈通!是?。⊥心母?,小公司剛起步,就是做點信息差的生意,勉強混口飯吃!呵呵呵…”
王教授沒心思跟他閑聊,直接進入正題,語氣帶著懇求甚至有點哀求:
“興業(yè)啊,我這次實在是沒辦法了,才厚著臉皮找你們家?!?/p>
“我們現(xiàn)在有個國家級重點科研項目,遇到難題了!”
“急需一種非常特殊的高純度金屬原料——鈹?shù)V!”
“國內(nèi)…國內(nèi)根本找不到符合要求的礦源,純度都不夠!進口渠道又被西方限制得死死的!價格高得離譜!外匯額度根本不夠用!”
“你看…你們公司…人脈廣,有沒有什么…特殊的辦法,能想想辦法?哪怕就一點點,純度夠就行!救救急!”
沈興業(yè)一聽是“鈹?shù)V”,還是高純度的,一下子就懵了。
他平時倒騰的都是銅錠、鐵礦石、錫錠這些常見的貨,這“鈹”礦聽起來又高端又冷門,他連碰都沒碰過。
但他剛還在吹牛,不好馬上認慫,只能硬著頭皮,聲音卻不自覺地低了幾個調(diào)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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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鈹…鈹?shù)V?哦…這個啊…好像…聽說過…我…我問問看!我問問看!王教授您別著急,您留下電話,我盡快給您回電話!”
掛了電話,沈興業(yè)臉上的得意勁兒全沒了,撓著頭跟他爸說:“爸,王教授要的鈹?shù)V,聽著就不簡單,咱從來沒弄過?。 ?/p>
張博文推了推老花鏡,表情嚴肅:“鈹?那可是嚴格管控的戰(zhàn)略物資!造尖端航空航天器、精密儀器都要用,國外對咱們的禁運級別可高了!”
一直窩在角落的沈興邦突然抬起頭,鏡片反射出一道光。
“鈹銅合金,是慣性導(dǎo)航系統(tǒng)的核心材料,對純度要求特別高。美國猶他州的布拉什公司幾乎壟斷了全球高品質(zhì)綠柱石礦的開采和加工,對咱們的技術(shù)封鎖特別嚴?!?/p>
沈興業(yè)一聽,更傻眼了:“?。窟@么厲害?還跟老美有關(guān)系?那這可咋辦?我話都已經(jīng)說出去了…”
他趕緊跑到后院書房找沈君蘭。
沈君蘭正坐在窗前安靜地看書,聽完兒子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講述,她放下書,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。
“王教授…紅星大隊那個搞特種材料的王工?”
她想了一下。
“他這人很實在,一輩子都撲在科研上,不是實在沒辦法,不會開這個口??磥眄椖渴钦嬗龅酱舐闊┝恕!?/p>
她起身,走到書架前,精神力瞬間掃過書架上的資料,抽出幾本厚重的礦物原料圖譜和外文工業(yè)期刊,快速翻看起來。
很快,她的目光停留在關(guān)于鈹?shù)V的章節(jié)。
“主要優(yōu)質(zhì)礦源…美國…猶他州…布拉什資源公司…品質(zhì)最高,產(chǎn)量最大…但價格…”
她看著那高得嚇人的美元報價,還有后面“對華嚴格出口管制”的注釋,眉頭微微皺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