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蘭坐在窗前,手里沒拿香茶,而是拿著一份內部加密的參考簡報。
簡報用特別克制的文字,講了不久前在南沙海域發(fā)生的一場武裝沖突。
字里行間,因為裝備差距帶來的那種窘迫和無力感,簡直都要從紙里透出來了。
簡報的另一版,轉載了外媒對北方鄰國鋼鐵洪流的夸張描述,那些冰冷的裝備數(shù)據(jù)對比,就像一根根針,扎在每個看的人心里。
沈君蘭放下簡報,眼睛看向院墻外的胡同深處。
有幾個半大的孩子,正舉著歪歪扭扭的木頭槍,嘴里“噠噠噠”地模擬著槍聲,正投入地玩一場激烈的“巷戰(zhàn)”呢。
孩子們臉上,滿是天真興奮的表情。
可沈君蘭腦子里,卻不停地浮現(xiàn)出一幅幅別的畫面。
是在華芯實驗室里,兒子沈興邦熬得通紅的眼睛,還有他老是念叨的那句話:“媽,要是沒有頂尖的工業(yè)母機,咱們的設計圖,永遠都只是一張廢紙啊!”
是她通過特殊渠道聽說,某重點軍工研究所因為經(jīng)費削減,項目不得不下馬的時候,那位老專家長長的、好像把一輩子力氣都嘆出去的嘆息聲。
是某座工廠里,為新一代戰(zhàn)機配套的發(fā)動機研制又遇到瓶頸了,一群頂級工程師沒辦法,只能無奈落寞的背影。
國家現(xiàn)在正咬著牙,把所有資源都往經(jīng)濟發(fā)展上傾斜。
可這背后,是國防投入緊張得很,到處都面臨著戰(zhàn)略威懾。
“沒有實力支撐的富裕,就跟等著被宰的羔羊似的?!?/p>
沈君蘭小聲嘀咕著,手指都冰涼冰涼的。
光抗議、光聲明,要是沒有強大的力量做后盾,說到底也就是沒什么用的吶喊。
這時候,她眼底深處那片一直很安靜的“冰?!保蝗涣验_了,燃起了一股特別堅決的火焰。
是時候行動了。
她沒打電話,而是自己走到王府外面一個毫不起眼的傳達室。
窗口后面有個中年人,老是低著頭看報,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很警覺。
沈君蘭走過去,聲音壓得特別低,不過語速特別平穩(wěn),一點波瀾都沒有。
“同志,請馬上把這話轉告給你的上級。我是沈君蘭,有關于國家根本安全的大事,想再次面見最高領導。這事兒關系到國家命運,十萬火急?!?/p>
中年人翻報紙的手指,停了零點一秒。
他抬起頭,用那雙看著挺平常的眼睛,深深地看了沈君蘭一眼,啥問題都沒問,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,那點頭的勁兒,感覺承載著千斤重量。
“明白。您回府等著消息吧?!?/p>
消息通過一條絕密的紅色專線,快得超乎想象,直接就傳到紅墻里面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