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型純白實驗室內,氣氛割裂得堪稱荒誕。
左側,近百名來自各大名山古剎的道長、高僧,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樸素袍子,像是被強行從發(fā)黃的古畫里摳出來的古人,臉上寫滿了茫然、抗拒,以及一絲被冒犯的疏離。
右側,兩百多位龍國最頂尖的科學家,身著一塵不染的白大褂,眼神里是好奇、審慎與一絲無法掩飾的優(yōu)越感交織成的復雜光芒。
武當山輩分最高的清虛道長,終究是沒忍住,低聲詢問身邊那位面無表情的年輕干部。
“同志,貧道在山中清修一甲子,不問世事。國家一道命令將我等召來,與……這些學者共處一室,究竟所為何事?”
“道長,最高指令?!备刹垦院喴赓W,“配合科研?!?/p>
“配合?”旁邊一位來自龍虎山的老天師冷哼一聲,輕撫長須,“我天師府的五雷正法,乃祖師心印相傳,是天機神授,豈是凡俗的瓶瓶罐罐能夠窺探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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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話,如同投入熱油里的一點水。
修行者們騷動起來,那份傳承千年的驕傲,讓他們無法接受自己淪為被觀察、被研究的“實驗品”。
就在這時,主講臺上,一位戴著金絲眼鏡,氣質儒雅隨和的院士,錢學真,走了上去。
他沒有多余的開場白,直接打開了全息投影。
“我知道各位有很多疑惑,甚至是不滿?!?/p>
“所以,我們不做無謂的爭論,只看事實?!?/p>
屏幕上,一團不斷變化的金色氣體模型浮現(xiàn)。
“我們稱之為‘靈氣’。一種前所未有的高維粒子,觀測表明,它同時具備能量與物質的二象性。”
話音未落,一位量子物理學家激動地站了起來:“錢老!這難道就是理論中連接宏觀與微觀的那個‘弦’?!”
“有可能。但它的應用,遠比理論更迷人?!?/p>
錢學真切換了畫面。
一個無比復雜的人體經(jīng)絡模型出現(xiàn),靈氣在其中奔騰流轉的路線,被高亮的數(shù)據(jù)流清晰標注。
“這是‘盤古’超級計算機,根據(jù)沈君蘭女士留下的三百部基礎功法,進行二十億次交叉比對與優(yōu)化推演后,得出的最優(yōu)煉氣路線圖?!?/p>
他停頓了一下,用一種平靜到極點的語氣,說出了一個讓全場瞬間死寂的名稱。
“我們將其命名為——《龍國第一套標準化修仙廣播體操》。”
“噗……”
一個年輕的科學家沒忍住,笑出了聲,又在針落可聞的死寂中,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。
對面的修行者陣營,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鐵青。
“荒謬!”
清虛道長猛地站起,寬大的道袍長袖因為憤怒而劇烈一甩。
“修行乃竊陰陽、奪造化之偉業(yè),講求的是天人合一,道法自然!豈是冰冷的機器畫幾條線就能概括的?這是對大道的褻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