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題也太難了!老師當(dāng)年壓根沒講過!”
他的同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:“你一天嘆氣能嘆八十遍,有這功夫多背兩個單詞不香嗎?”
“你懂什么!”王援朝急眼了,“我這叫釋放壓力!心理學(xué)懂不懂?”
“心理學(xué)個屁!你這叫自我折磨!”
而李衛(wèi)東,則在幾次掙扎后,用一聲怒吼掩蓋了自己的無力。
“操!天書一樣!老子不是讀書的料!”
他把書狠狠摔在炕上。
可看著周圍埋頭苦讀的身影,那份不甘又像螞蟻一樣啃噬著他的心。
“東子,別氣餒啊?!迸赃叺闹嘈÷晞竦溃澳悴皇钦f要考體育學(xué)院嗎?那個不用考數(shù)理化。”
李衛(wèi)東眼睛一亮,又暗了下去:“體育學(xué)院也得考語文??!我作文寫得跟狗爬似的?!?/p>
“那就練唄!大不了先從寫日記開始?!?/p>
“寫個屁的日記!今天挖糞,明天挖糞,后天還是挖糞,有啥好寫的?”
這股備考的野火,甚至燒到了隊里的已婚社員身上。
張麗梅哄睡孩子后,翻出壓箱底的高中課本,看著看著就走了神。
大學(xué)……會是什么樣?
可孩子一聲夢囈,瞬間將她拉回現(xiàn)實。
那點火苗,被沉重的現(xiàn)實澆滅。
她輕撫著孩子的小臉,苦笑一聲。算了,這輩子就這樣吧。至少要讓孩子有機會走出去。
沈君蘭看著這一切,眉頭越皺越緊。
她找到正在巡視工坊的李隊長,語氣嚴(yán)肅:“隊長,你聞到?jīng)]?知青點那股味兒不對了?!?/p>
李隊長一愣:“什么味兒?”
“燒糊了的味兒?!?/p>
沈君蘭眼神深遠(yuǎn):“弦繃得太緊,會斷。人逼得太狠,會瘋?!?/p>
李隊長心里咯噔一下。
他只看到了生產(chǎn)沒落下,卻沒深想這背后的代價。
沈君蘭的話,如冷水潑頭。
“那你說咋辦?總不能不讓人家考吧?”李隊長有些為難,“這可是國家政策?!?/p>
“當(dāng)然要考。但得有個度?!鄙蚓m想了想,“明天開個社員大會,把話說明白。”
第二天,李隊長緊急召集全體社員大會,臉色鐵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