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能量殘留,沒有空間波動,甚至連一絲法則的漣漪都沒有。仿佛這片廢墟,連同它承載的萬古歲月,都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從這個世界上硬生生抹掉了。
天機子的心,一寸寸沉入冰冷的深淵。他窮盡一萬三千年的陣道修為,也無法理解眼前這堪稱神跡、抑或魔跡的手段。
就在他即將被絕望吞噬之際,神念的邊緣,忽然觸碰到了一個“異物”。
在巨坑的正中心。
那片光潔如鏡的巖層上,有一個……東西。
他身形一閃,瞬間出現(xiàn)在巨坑底部。
那是一個一尺見方、完美無瑕的立方體,并非實體,而是由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力量,強行“定義”出的一片空間。
更詭異的是,這片空間內(nèi)的靈氣。
它們不再是自然流動的,而是被禁錮在一種絕對、死板的秩序里。一部分靈氣,沿著立方體的邊緣,以恒定的速度,走著絕對的直線;另一部分,則在立方體內(nèi)部,進行著固定的、毫厘不差的九十度轉(zhuǎn)折。
橫平豎直。
沒有一絲弧度,沒有半分圓融。
像是一個三歲孩童用戒尺畫出的涂鴉,丑陋、粗鄙、毫無美感。
“這……算什么陣法?”天機子活了一萬三千年,畢生都在追求陣法的極致美學(xué)——“道法自然,天人合一”,或如行云流水,或如羚羊掛角,無跡可尋方為上乘。
眼前這東西,簡直是對他畢生信仰的公然侮辱!
他強忍著不適,將一縷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。
嗡——!
一瞬間,他的神魂像是被一把冰冷的手術(shù)刀精準地剖開,無數(shù)他無法理解,但又清晰無比的“信息”,被野蠻地、強行地灌入他的腦海。
【輸入端‘甲’為真,輸入端‘乙’為真,則輸出端‘丙’為真。】
【輸入端‘甲’為真,輸入端‘乙’為假,則輸出端‘丙’為假?!?/p>
那不是道韻,不是法則。
那是一種純粹的、冰冷的、不帶任何感情的“邏輯”。一種被寫死的、絕對的因果關(guān)系。
在立方體內(nèi)部,兩束代表“甲”和“乙”的靈氣光流,正按照某種規(guī)律亮起或熄滅。而第三束代表“丙”的光流,則根據(jù)前兩者的狀態(tài),做出相應(yīng)的、絕對無誤的反應(yīng)。
天機子呆住了。
他看懂了這現(xiàn)象,但他完全不明白這背后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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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東西所展示的“因果”,簡單到任何一個凡人都能理解。可將這種“因果”用靈氣顯現(xiàn)出來,并讓其如此穩(wěn)定地運行……這背后代表的,是對靈氣本質(zhì),超乎想象的、微觀到極致的操控力!
這不是在“引導(dǎo)”靈氣。
這是在給靈氣“編程”!
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。他立刻盤膝而坐,深吸一口氣,調(diào)動起自己最精純的本源靈力,試圖在身前復(fù)刻這個詭異的立方體。
他要讓靈氣走直線!
他催動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陣道手法“云織手”,意圖將一縷靈氣約束成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