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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岳母作妖，碰硬釘子（第1頁）

馬鹿肉的香氣似乎還縈繞在屋檐下，工地上的人們因這連續(xù)的美味補給而干勁十足，臉上的笑容都真切了幾分。然而，某些人骨子里的東西，并不會因為幾頓肉食就輕易改變。

連續(xù)兩日見識了宋衛(wèi)國雷霆般的手段和深不見底的本事，李滿倉是徹底熄了某些不該有的心思，在工地上干活雖仍算不上多賣力，但至少不敢再偷奸?；?，甚至偶爾還會主動搭把手。李滿屯依舊是那副混日子的德行，只是抱怨聲小了些，畢竟肉是真好吃。大嫂王桂蘭則始終勤勤懇懇，幫著李素娟打理家務(wù)，照顧幾個孩子，默默分擔(dān)著。

唯獨岳母趙金花，最初的震撼過后，那股子因為女兒家境驟變而失衡的心態(tài)，以及常年拿捏女兒的習(xí)慣，又開始蠢蠢欲動。她看著女兒李素娟被宋衛(wèi)國捧在手心里呵護，看著那幾個她一向不怎么待見的“賠錢貨”外孫女穿著干凈衣裳、臉上帶著紅暈，再看看這日漸成型的氣派新房，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，酸澀、嫉妒、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。

這天晌午，陽光正好。李素娟因為孕期容易疲倦，靠在老屋炕頭的被垛上小憩。宋衛(wèi)國在工地上忙著給新壘的墻校驗垂直。疏影和清淺帶著妹妹們在院子里，跟著王桂蘭學(xué)認一種新的野菜。

趙金花瞅準這個空當(dāng)，端著一碗溫水，踱步到李素娟炕邊坐下。

“娟兒啊，”她壓低聲音，臉上帶著一種故作關(guān)切的神情，“娘看你這兩天臉色不太好啊。這懷著身子，可是最耗元氣的時候，可得仔細將養(yǎng)著?！?/p>

李素娟睜開眼，笑了笑：“娘，我沒事，就是有點乏，歇會兒就好。”

“光歇著可不行！”趙金花湊近些，聲音壓得更低，“你得吃好！你看你這天天跟著大伙兒吃大鍋飯，那玩意兒有啥營養(yǎng)？油水少，鹽味重，對你身子、對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！”

李素娟微微蹙眉：“娘，伙食挺好的，衛(wèi)國他……”

“他個男人家懂啥！”趙金花打斷她，一副“我都是為了你好”的模樣，“娘是過來人，還能害你不成？聽娘的，讓你家衛(wèi)國單獨給你開個小灶！每天燉點雞湯、弄點精細的米粥，那才叫補身子！你現(xiàn)在可是雙身子的人，金貴著呢！可不能跟他們一樣瞎湊合?！?/p>

她這話看似關(guān)心，實則包藏私心。一來是想彰顯自己在這個家里還有話語權(quán)，能指點女兒（進而影響女婿）；二來，若是真開了小灶，她這個當(dāng)娘的，自然也能跟著沾光，吃上幾口好的。

李素娟的臉色淡了下來。她不是傻子，豈會聽不出母親話里的意思。若是以前，她或許會懦弱地順從，或者暗自垂淚。但如今不同了，她有了主心骨，有了底氣，更有了維護這個來之不易的家的決心。

“娘，”她坐直了身子，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，“衛(wèi)國他懂。他每天換著花樣給我弄吃的，野兔、山雞、魚湯，還有昨天的鹿心鹿肝，都緊著我吃。大鍋飯的菜，他也總是先把肉挑到我碗里。我吃得很好，不用開小灶?！?/p>

趙金花沒料到女兒會這么直接地拒絕自己，愣了一下，隨即臉上有些掛不住，聲音也拔高了些：“你這孩子！咋這么不識好歹呢？娘還能害你？那大鍋飯能跟小灶比嗎？你看你瘦的！再說了，這開個小灶能費多少事？他宋衛(wèi)國那么有本事，多弄一口吃的還不容易？”

她的聲音引來了院子里王桂蘭和孩子們的目光。疏影和清淺對視一眼，眼中都露出了不滿。

就在這時，宋衛(wèi)國因為回來取個工具，剛走到屋門口，恰好將趙金花后面這幾句話聽了個清清楚楚。他沒有立刻進來，而是停下了腳步，站在門外陰影里，想聽聽妻子會如何應(yīng)對。

屋內(nèi)，李素娟看著母親那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，心里一陣發(fā)涼，也涌起一股怒氣。她深吸一口氣，不再看母親，目光投向窗外忙碌的工地，聲音清晰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

“娘，你的‘好意’我心領(lǐng)了。但這個家，是衛(wèi)國當(dāng)家。他說怎么吃，就怎么吃。他說怎么過，就怎么過。我信他，我聽他的。以后這樣的話，您就別再說了?！?/p>

這話如同一聲驚雷，炸響在趙金花耳邊，也清晰地傳到了門外宋衛(wèi)國的耳中。

趙金花徹底愣住了，張著嘴，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。她從未想過，這個一向溫順、甚至有些懦弱的女兒，竟然會為了維護宋衛(wèi)國，如此強硬地頂撞自己！一股被冒犯的怒火瞬間沖上頭頂，她猛地站起身，指著李素娟，氣得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：

“你……你個死丫頭！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娘了？！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，就是讓你這么跟我說話的？?。窟@才過了幾天好日子，就忘了本了？就知道向著你男人了？我告訴你……”

“岳母?！?/p>

一個平靜無波的聲音從門口傳來，打斷了趙金花即將噴薄而出的謾罵。

趙金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，聲音戛然而止，猛地回頭，只見宋衛(wèi)國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站在了門口，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部分光線，臉上沒什么表情，但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，讓她沒來由地心里一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