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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英雄歸來，榮光耀鄉(xiāng)里（第1頁）

狩獵大賽的喧囂與榮光仿佛還縈繞在宋衛(wèi)國的肩頭，那面“狩獵狀元”的錦旗和厚厚的獎金信封被他仔細地貼身收好，如同懷揣著對家人沉甸甸的愛與承諾。歸心似箭，他與公社領(lǐng)隊及其他參賽者告別，婉拒了縣里安排的食宿，踏著大賽結(jié)束次日清晨的薄霧，獨自踏上了返回白石屯的路途。

一路上，他的腳步輕快而有力。腦海中不斷浮現(xiàn)著李素娟溫柔的笑容，女兒們?nèi)杠S的身影，以及那座在陽光下亮堂堂的新家。他想象著她們看到獎狀、錦旗，尤其是那筆足以讓家里寬裕好一陣子的獎金時，會是怎樣驚喜的表情。疏影可以買更多她喜歡的書本，清淺或許能做一身新衣裳，夢蝶、映雪她們也能有更多的零嘴……素娟即將生產(chǎn)，也需要更好的營養(yǎng)和準備。這一切，都讓他覺得所有的冒險與艱辛都是值得的。

與此同時，遠在白石屯的宋衛(wèi)國家，卻沉浸在一種表面平靜、內(nèi)里暗流涌動的氛圍中。宋衛(wèi)國離家的這幾日，對于李素娟和孩子們來說，是漫長而充滿牽掛的。李素娟雖然強打精神，操持家務(wù)，照料孩子，但眉宇間總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色，時常會停下手中的活計，望向屯口的方向出神。孩子們也乖巧了許多，連最活潑的清淺都不再大聲喧鬧，仿佛生怕驚擾了母親的心事。

然而，這份牽掛與擔(dān)憂，在東屋的趙金花看來，卻是絕佳的機會。宋衛(wèi)國離家越久，她心中那個陰暗的念頭就越是膨脹、發(fā)酵。那桿锃亮的步槍就掛在堂屋墻上，那個她隱約猜到的藏錢的墻縫近在咫尺……尤其是當王桂蘭私下里跟她感嘆，說衛(wèi)國這一去要是真拿了名次，肯定有不少獎金時，趙金花的心就像被貓爪子撓過一樣，癢得難受。

“獎金……那么多錢……憑什么都歸了他們……”她夜里翻來覆去，腦海里全是那些想象中的票子，“滿倉和滿屯要是能有這筆錢做本，何至于在他宋老三手下受這份窩囊氣！我老婆子也能享幾天清?！必澙泛烷L久以來對女兒一家“獨占”好處的嫉妒，最終壓倒了她最后一絲猶豫和懼怕。

就在宋衛(wèi)國踏上歸途的這天下午，機會似乎來了。李素娟因為連日憂心勞累，加上孕期本就容易疲倦，靠在東屋炕上不知不覺睡著了，呼吸變得沉重而均勻。王桂蘭在廚房里忙著準備晚飯，孩子們則在西屋跟著疏影認字，院子里一時無人。

趙金花的心“砰砰”狂跳起來，她像一只窺伺已久的老鼠，躡手躡腳地溜出東屋，先是警惕地四下張望，確認安全后，便目標明確地溜進了堂屋。她的目光先是貪婪地掃過墻上那桿56半步槍，冰涼的觸感和威懾力讓她不敢妄動，隨即，她的視線便牢牢鎖定在了那個位于炕梢墻壁、被一個舊木箱稍微遮擋住的、不起眼的縫隙上。她記得清楚，有一次宋衛(wèi)國就是從那里摸出過錢。

她顫抖著手，費力地將那不算太重的木箱挪開一點，露出后面墻壁上那道黑黢黢的縫隙。她咽了口唾沫，將干枯的手指伸了進去，小心翼翼地摸索著。起初，只摸到一些灰塵和碎土，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。難道猜錯了？或者錢已經(jīng)被宋衛(wèi)國帶走了？

不甘心驅(qū)使著她將手臂更深地探入，指尖忽然觸碰到一個硬硬的、用油布包裹著的東西！她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！就是它！

她激動得手都在抖，費了好大力氣，才將那個不算太小的油布包從墻縫里摳了出來。也顧不上臟，她捧著這沉甸甸的布包，如同捧著絕世珍寶，迅速閃身躲回了東屋自己睡覺的角落。

她用身體擋住可能從門口投來的視線，顫抖著解開捆扎的細繩，掀開油布。里面是厚厚幾沓捆扎得整整齊齊的紙幣！mostly是十元、五元的“大團結(jié)”，還有一些毛票和分票，總額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！這不僅是宋衛(wèi)國之前賣野豬、熊膽等積累的家底，還包括了李素娟省吃儉用存下的一些錢，是這個小家庭幾乎全部的活動資金和應(yīng)對突發(fā)狀況的底氣！

趙金花的眼睛瞬間被這些錢映得通紅，呼吸粗重。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堆在一起！狂喜和巨大的恐懼同時攫住了她。她來不及細數(shù)，慌忙從中抽出了兩沓面額最大的紙幣，看厚度估計得有二百多塊！這在她看來已經(jīng)是一筆巨款了！她將剩下的錢按照原樣用油布包好，捆緊，腦子里飛快地轉(zhuǎn)動著。

放回原處？不行！宋衛(wèi)國回來很可能發(fā)現(xiàn)。藏在身上？也太危險。

她的目光掃過炕席底下，又瞥見自己那個打著補丁的舊包袱。最終，她心一橫，將那個剩下的、依舊沉甸甸的油布包，飛快地塞進了自己帶來的、堆放在炕角充當枕頭的幾件破衣服最深處，用其他東西掩蓋好。她打算等風(fēng)聲過了，或者找到更安全的機會，再把這些“剩下的”也弄走。而抽出來的那二百多塊錢，她則小心翼翼地折好，塞進了自己貼身內(nèi)衣一個縫死的暗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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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完這一切，她癱坐在炕上，后背已經(jīng)被冷汗?jié)裢?，心臟依舊狂跳不止。但一種扭曲的、得逞的快感，卻漸漸壓過了恐懼。她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自己的兒子拿著這筆錢揚眉吐氣，自己也終于不用再看女婿女兒的臉色過日子。

就在趙金花剛剛藏好贓款，努力平復(fù)劇烈心跳的時候，屯子口忽然傳來了一陣不同尋常的喧鬧聲，隱隱還有敲鑼打鼓的動靜！

“回來了！衛(wèi)國回來了！”

“大賽狀元回來了！給咱們屯子爭光了！”

“快去看??！公社送錦旗來了！”

呼喊聲、歡笑聲由遠及近，如同潮水般涌向宋衛(wèi)國家的方向。

西屋里的孩子們最先聽到動靜，疏影和清淺猛地抬起頭，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狂喜！

“是爸！爸回來了！”清淺第一個跳起來，像只小燕子般沖了出去。

疏影也急忙拉著妹妹們跟上，小臉上因為激動而泛起紅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