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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傳藝授徒，澤被鄉(xiāng)里（第1頁）

疏影和清淺入學后，宋衛(wèi)國家的日子仿佛進入了一種新的、充滿希望的節(jié)奏。每天清晨，李素娟會早早起來，給上學的兩個孩子準備好熱乎乎的早飯和中午帶的貼餅子，看著她們背著嶄新的書包，手拉著手走出家門，消失在通往屯小的晨霧里，她的心里就像被什么東西填得滿滿的，踏實而溫暖。

宋衛(wèi)國則依舊保持著進山的習慣，只是頻率和目的性不再像以前那樣強。他更多地是在巡視自己設下的套索，采集一些應季的山野菜和藥材，或者純粹是去感受春日山林的氣息。獵槍背在身上的時候少了，更多是作為防身的保障。他將更多的時間，留給了家庭和屯子里的一些事務。

他獵熊的壯舉和如今踏實穩(wěn)重的作風，尤其是送女入學的開明之舉，讓他在屯里年輕一代的心中，形象變得無比高大，甚至帶上了一絲傳奇色彩。不少半大小子和年輕后生，看著他家房梁上依舊掛著的豐厚肉干，看著他偶爾從山里帶回來的稀罕山貨，再想想他那一身神乎其神的狩獵本領(lǐng)，心里就跟貓抓似的癢癢。

這天傍晚，宋衛(wèi)國剛從北山溝里查看完幾個套野兔的活扣回來，背簍里裝著幾把新鮮的蕨菜和兩只肥碩的灰狗子（野兔）。剛走到家門口，就見院門外站著幾個有些面熟的年輕后生，領(lǐng)頭的是屯東頭張老憨家的大小子，叫張建軍，十八九歲年紀，長得敦實憨厚，旁邊還有李二嘎、王福等幾個差不多年紀的青年。他們看到宋衛(wèi)國，都有些局促地搓著手，臉上帶著既崇拜又不好意思的神情。

“衛(wèi)國叔……您回來了?！睆埥ㄜ娚锨耙徊?，甕聲甕氣地開口，黝黑的臉上泛著紅暈。

宋衛(wèi)國停下腳步，目光平靜地掃過這幾個年輕人：“有事？”

“那個……我們……”張建軍撓了撓后腦勺，似乎不知道該怎么開口，他旁邊的李二嘎性子急，搶著說道：“衛(wèi)國叔，我們想跟您學打獵！學您那套山本事！”

“對！我們想像您一樣，能給家里弄肉吃，掙點錢！”王福也趕緊附和，眼神里充滿了渴望。

宋衛(wèi)國看著這幾張年輕而充滿朝氣的臉，他們眼中那份對改變現(xiàn)狀的迫切，讓他仿佛看到了曾經(jīng)那個在貧困中掙扎、只能靠酗酒麻痹自己的、不堪的影子。他沉默了一下，沒有立刻回答，而是推開院門，將背簍放下，對李素娟說了聲：“燒點水?！?/p>

然后他才轉(zhuǎn)過身，對那幾個緊張等待的后生說：“進來說吧?！?/p>

幾個年輕人受寵若驚，連忙跟著進了院子，卻不敢進屋，就拘謹?shù)卣驹谠鹤永铩?/p>

宋衛(wèi)國搬了個小馬扎坐下，示意他們也找地方坐。李素娟默默地端出幾碗熱水，放在他們面前，又轉(zhuǎn)身回了屋。

“想學打獵？”宋衛(wèi)國開口，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，“為啥？”

張建軍挺直了腰板，認真地說：“衛(wèi)國叔，俺家的情況您也知道，俺爹腿腳不利索，俺娘身體也不好，就指著俺掙工分。可光靠地里那點收成……俺想多掙點，給爹娘買點好的，將來……也好說媳婦?！彼f得實在，臉更紅了。

李二嘎也趕緊說：“俺也是！俺不想一輩子就窩在屯里刨食，想跟叔您學點真本事！”

“打獵不是光有把子力氣就行的?！彼涡l(wèi)國看著他們，語氣嚴肅起來，“山里危險，狼蟲虎豹，哪個都不是善茬。一個不留神，命就可能丟在里面。你們可想清楚了？”

“想清楚了！”幾個年輕人異口同聲，眼神堅定。

“而且，現(xiàn)在不比以前，有些東西不能隨便打，打了也未必能隨便賣，規(guī)矩多了。”宋衛(wèi)國繼續(xù)敲打，將趙采購的警告用更直白的方式說了出來。

張建軍用力點頭：“叔，俺們懂！俺們不貪大，就學點下套子、認認山貨的本事，能弄點肉給家里改善改善，采點藥材換點零花錢就知足了！絕不給您惹麻煩！”

看著他們誠懇的態(tài)度和眼里的光，宋衛(wèi)國心中微微觸動。他深知一門技藝對山里人的重要性。前世他那些本事，大多是自己摸爬滾打、甚至是用血淚換來的，也曾因為無人指點而走過無數(shù)彎路。如今，他有能力，或許可以拉這些愿意上進的年輕人一把。

“行。”宋衛(wèi)國終于點了點頭，“既然你們有心，我可以教你們一些基礎(chǔ)的，保命和找食兒的本事?！?/p>

幾個年輕人頓時喜出望外，激動得差點跳起來。

“不過，有幾條規(guī)矩，得說在前頭?！彼涡l(wèi)國神色一正，“第一，聽指揮，山里不是逞能的地方。第二，不準貪，不該拿的別拿，不該惹的別惹。第三，學到本事，不能用來欺負鄉(xiāng)鄰，更不能走歪路。能做到嗎？”

“能！一定能！”幾人立刻保證。

“明天早上，屯口集合，帶上來柴刀和繩子?！彼涡l(wèi)國吩咐道。

從第二天起，宋衛(wèi)國身邊就多了幾個年輕的“學徒”。他沒有藏私，從最基礎(chǔ)的辨認獸蹤、尋找水源、辨別方向教起，再到如何利用地形、如何設置不同種類的套索和陷阱捕捉小型動物，如何采集常見的、有價值的山野菜和藥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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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教得極其認真，每一個細節(jié)都反復強調(diào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