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”
“剩下的青壯,跟我來!”林燁轉(zhuǎn)身,踩著地上的枯草,往村口走去,“咱們挖陷坑,三尺見方,五尺深,坑壁要陡,坑底插滿尖木樁——讓蠻族的騎兵,有來無回!”
青壯們跟著他,扛著鋤頭、鐵鍬,腳步比來時(shí)穩(wěn)了許多。林燁蹲在地上,用樹枝畫了個(gè)圈,圈出陷坑的位置:“就這兒,村口是蠻族必經(jīng)之路,緩坡是他們習(xí)慣沖鋒的地方,兩個(gè)地方都挖,挖密點(diǎn)!”
鋤頭落下,泥土翻飛。冬天的土凍得硬邦邦的,一鋤頭下去,只能砸出個(gè)小坑,手上的虎口震得發(fā)麻,卻沒人抱怨——他們知道,這坑挖得越深,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??拥缀芸觳鍧M了尖木樁,烤硬的木頭泛著冷光,像一排森白的獠牙,等著獵物上門。
另一邊,忠伯已經(jīng)把黑油運(yùn)了過來。那油黑漆漆的,黏稠得像瀝青,沾在手上,怎么擦都擦不掉,還帶著一股刺鼻的臭味。林燁翻出幾口完好的陶罐,把黑油倒進(jìn)去,又往罐里摻了些曬透的干草和松脂,最后用破布條塞住罐口,留了段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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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爺,這是……”忠伯湊過來,好奇地看著陶罐。
“燃燒瓶?!绷譄钅闷鹨粋€(gè)陶罐,掂量了一下,語氣篤定,“點(diǎn)著捻子,扔出去,罐子一碎,油就濺開了。這油遇火就燃,粘在身上,水都潑不滅——專燒蠻族的馬和人!”
村民們圍過來,看著這土疙瘩似的東西,眼里滿是懷疑??煽粗譄詈V定的眼神,看著他親自演示點(diǎn)火捻子,沒人再說話——他們已經(jīng)沒了退路,只能信林燁,信這個(gè)能讓他們喝上飽粥的人。
整個(gè)黑山坳,像是突然上了弦的弩機(jī)。
男人們在挖陷阱、削木樁,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淌,落在凍土里,瞬間就沒了痕跡;婦孺?zhèn)冊谒翰?、曬草,手里的活?jì)不停,耳朵卻豎著,聽著遠(yuǎn)處的動(dòng)靜;忠伯守著那幾罐燃燒瓶,時(shí)不時(shí)往村口望一眼,眼神里滿是緊張。
日頭漸漸西沉,天邊的霞色紅得像血,把黑山坳染得一片猩紅。
就在這時(shí)——
“噠噠!噠噠噠!”
馬蹄聲突然從遠(yuǎn)處傳來,越來越近,混著蠻族粗嘎的呼哨聲,像一陣惡風(fēng),朝著黑山坳撲過來。
“蠻子來了??!”
了望的村民連滾帶爬地跑過來,聲音里滿是恐懼,嗓子都喊破了:“來了!五騎!都拿著刀!”
人群瞬間安靜下來,剛聚起的勇氣,像是被這馬蹄聲沖散了似的。有人臉色發(fā)白,往后退了一步;有人攥緊了手里的鋤頭,指節(jié)發(fā)白;抱著孩子的婦人,把孩子摟得更緊了,嘴唇哆嗦著,說不出話。
林燁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底的緊張,快步走到村口的土墻后,撩起墻上的茅草,往外望去——
五騎蠻族騎兵,正朝著這邊沖來。他們穿著骯臟的皮襖,皮襖上還沾著不知是誰的血跡;彎刀掛在腰間,刀身映著晚霞,閃著冷光;臉上帶著獰笑,那笑容里滿是貓戲老鼠的殘忍,像是已經(jīng)看到了村民們被砍殺的樣子。
“別慌!按計(jì)劃來!”林燁的聲音從土墻后傳來,穩(wěn)得像塊石頭,“趙鐵柱,引他們進(jìn)陷坑!其他人,拿好燃燒瓶,聽我命令!”
趙鐵柱咬了咬牙,從腰間摸出弓箭,帶著幾個(gè)人,悄悄繞到村口的側(cè)面。他深吸一口氣,拉滿弓弦,“咻”的一聲,箭矢朝著蠻族騎兵射了過去。
箭矢沒射中,擦著為首的蠻族騎兵的耳朵飛了過去。
“嗷!”
為首的蠻族騎兵猛地勒住馬,抬頭看向趙鐵柱的方向,粗嘎地吼了一聲,眼神里滿是憤怒。他揮了揮手里的彎刀,朝著身后的四個(gè)騎兵喊了幾句蠻語,然后一夾馬腹,朝著村口沖了過來——他們哪里把這些流放者放在眼里,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,居然還敢反抗?
馬蹄聲越來越近,震得地面都在顫。
眼看為首的蠻族騎兵就要沖到村口——
“唏律律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