職工們盯著熱粥,聞著香氣,躁動的情緒慢慢平了。
一個叫陳滿倉的老織工,干了一輩子云錦,雙手因為常年握梭子,指關(guān)節(jié)都變了形。他猶豫著接過粥碗,吹了吹熱氣,喝了一口,眼淚差點掉下來——家里已經(jīng)斷糧三天,這碗粥是他三天來第一口熱飯。
同一時間,監(jiān)察院風聞使帶著手令,跟金陵按察司的捕快一起,直奔沈文淵在金陵的藏身地——一處隱蔽的宅院。
沈文淵正坐在屋里,聽手下匯報工潮的情況,嘴角還掛著得意的笑,覺得自己的陰謀要成了。
可他剛端起茶杯,“砰”的一聲,門被踹開,捕快沖進來,鐵鏈“嘩啦”一下套在他脖子上。
“你們敢抓我?我是江南士紳的代表!”
沈文淵掙扎著嘶吼,卻被兩個捕快死死按住,動都動不了。
風聞使冷冷拿出林燁的手令:“沈文淵,你煽動民變、囤積糧食、圖謀不軌,證據(jù)確鑿,跟我們走一趟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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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文淵的黨羽也沒跑掉,很快被一網(wǎng)打盡。
他們被鐵鏈鎖著,押著穿過金陵的街道。百姓們圍在路邊,看著這些之前挑事的人,紛紛唾罵:“就是他們,讓咱們?nèi)ヴ[事,自己卻藏著糧食!”“乾朝抓得好!早就該收拾他們了!”
工務司和民務司的干吏也沒閑著。
他們分成小組,進了各工坊,手里拿著合作社的章程,還有北境工坊的實績冊,給織工們講:“大家看,這是北境紡織工坊的分紅記錄,一個織工去年分了五兩銀子,比原來的工錢多三成!”
“合作社不是讓大家丟飯碗,是讓大家當工坊的主人——工坊賺了錢,大家都能分,手藝好、工齡長的,還能當理事管事兒!”
陳滿倉聽著干吏的話,又翻了翻手里的實績冊,心里的疑團慢慢散了。他鼓起勇氣問:“俺年紀大了,就會織云錦,入了合作社,能有俺的份不?”
“當然有!”干吏笑著說,“合作社看的是手藝和工齡,您老織了一輩子云錦,手藝好、資歷深,不僅能分紅,說不定還能被選成理事,幫著管工坊呢!”
短短三天,金陵的局勢徹底轉(zhuǎn)了。
粥棚的炊煙沒斷過,織工們再也不用餓肚子;沈文淵一黨的罪證公開審了,百姓們都知道了真相;合作社的好處講透了,越來越多職工主動報名入社。
幾天后,云錦官坊的第一個工匠合作社正式掛牌。
陳滿倉被織工們推為理事,穿了一身新做的青布長衫,雙手捧著蓋著乾朝紅印的合作社契書,老淚縱橫:“俺活了六十年,織了一輩子云錦,頭回覺得自己是人,不是任人擺布的工具……乾朝的恩情,俺記一輩子!”
掛牌那天,云錦官坊的織機又響了起來。
這次的聲音,沒有之前的壓抑和不滿,滿是希望和活力??椆円贿吙棽?,一邊聊年底的分紅,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。
金陵的風波,半個月就平了。
消息傳回汴梁,承天殿里一片歡騰。蕭月瑤拿著金陵送來的合作社登記冊,笑著對林燁說:“這次不光平了工潮,還讓更多織工認了合作社,算是因禍得福?!?/p>
林燁看著登記冊上密密麻麻的名字,點了點頭:“這就是乾朝的執(zhí)政理——以法為綱,恩威并施。對惡人,依法嚴懲,絕不姑息;對百姓,施恩布惠,讓他們實實在在感受到乾朝的好。只有這樣,乾朝才能真的扎根在百姓心里,才能長治久安?!?/p>
窗外,陽光正好。汴梁城的街道上,行人來來往往,商鋪開得熱鬧,電報局的信號塔在陽光下閃著光。
乾朝這個新生的國家,經(jīng)了一場又一場考驗,正以更成熟、更堅定的姿態(tài),往光明的未來走。而金陵工潮的平息,也給乾朝的內(nèi)政治理,寫下了重重一筆,成了后來人學的典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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