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浴血鏖戰(zhàn),寸土必爭
北疆的寒霧如垂死的巨獸在谷間翻滾,將黑山坳裹進(jìn)一片灰蒙的混沌里。接下來的四十八個時辰,這片曾孕育過麥田與工坊的土地,被鮮血與火藥浸透,化作北境最殘酷的絞肉場——每一寸凍土都吸飽了血,每一道防線都堆著殘缺的尸骸,連呼嘯的風(fēng)里,都摻著瀕死者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哀嚎,像無數(shù)冤魂在荒原上游蕩。
破曉時分,鉛灰色的云層突然裂開一道縫隙,慘白的陽光如利劍般刺下,卻照不暖這片冰封的戰(zhàn)場。“咚!咚!咚!”——裹著鐵皮的攻城槌撞擊村口木門的聲音,像遠(yuǎn)古巨獸沉悶的心跳,每一聲都震得門楣上的積雪簌簌滑落,砸在守軍的鐵盔上,發(fā)出“噼啪”的輕響。木門后的加固原木被震得“咔嚓”作響,那聲音如同寒冬里驟然折斷的枯骨,細(xì)碎的木屑如冰雹般飛濺,落在趙鐵柱布滿血痂的手背上,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趙鐵柱帶著近戰(zhàn)小隊死死頂在門后,五個人的后背緊緊貼住原木,彼此的喘息聲像破舊的風(fēng)箱在艱難抽拉,鎧甲摩擦的“鏗鏘”聲如同毒蛇吐信時的嘶鳴,每一次碰撞都透著生死攸關(guān)的緊迫。突然,“咻咻”幾聲銳響,第二道防線上的弩箭如毒蜂出巢,精準(zhǔn)地射向試圖攀爬木門的蠻兵,隨即傳來蠻兵中箭的慘叫——那聲音凄厲得像被利刃割喉的野狼,在晨霧里回蕩,卻壓不住蠻族沖鋒的嚎叫。數(shù)百個蠻兵舉著彎刀,吼聲像狼群獵食前的嘶吼,混著狂風(fēng)卷雪的“嗚嗚”聲,像一場即將吞噬一切的風(fēng)暴。
木門終于“咔嚓”裂開一道半尺寬的口子,如巨獸張開的獠牙。一柄蠻族彎刀帶著毒蛇般的破空聲,從縫隙中猛地刺入,直逼趙鐵柱的小腹。他鋼刀出鞘的“錚鳴”如龍吟九天,刀刃劃破空氣的銳響蓋過了風(fēng)嘯,“咔嚓”一聲,精準(zhǔn)斬斷那只握刀的手腕——那聲音脆得像折斷枯枝,斷手“噗通”落在地上,還死死攥著彎刀,指節(jié)因僵硬而泛白??耧L(fēng)突然靜止了一瞬,只有斷手落地的悶響和門外蠻族士兵的凄厲哀嚎格外清晰,像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挽歌,聽得人頭皮發(fā)麻。
正午時分,戰(zhàn)場竟陷入一種詭異的悶熱。積雪在微弱的陽光下開始融化,“滴答”聲落在焦黑的木頭上,像計時沙漏在倒數(shù)每個人的生命?!斑荨Z!”蠻族的火箭突然劃破天空,箭桿上的火油布在風(fēng)中燃燒,如流星墜地般砸向黑山坳的茅草屋頂,引燃茅草的“噼啪”聲像惡鬼在咀嚼骨頭,黑煙滾滾升空,將正午的陽光染成一片昏暗。
左翼矮墻突然發(fā)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呻吟,像垂死老人在耗盡最后一絲力氣。墻體開裂的“咔嚓”聲順著凍土蔓延,如同天地裂開的嘆息,碎土簌簌落下,在墻根堆起薄薄一層?!俺?!”林燁的命令如冰刀破空,清晰地穿透戰(zhàn)場的嘈雜,守軍撤退的腳步聲像急雨敲在鐵皮上,密集而有序;而蠻兵看到缺口,興奮的嚎叫像群鴉爭食般炸開,他們舉著彎刀,踩著同伴的尸體,瘋了似的往缺口里沖。
就在第一個蠻兵即將踏入缺口時,天空突然暗了下來。寒鴉驚飛的“呱呱”聲從頭頂掠過,像送葬的號角在盤旋。埋伏在暗處的孫虎猛地拽動引線,引信燃燒的“嘶嘶”聲如毒蛇蓄勢,在寂靜的間隙里格外刺耳——
“轟?。 ?/p>
爆炸聲像天穹驟然崩塌,震得整片大地都在“嗡嗡”顫抖。燃燒的碎木帶著“呼呼”的風(fēng)聲,如浴火的鳳凰般在空中飛舞,又重重砸在雪地上,濺起一片血霧。濃煙中傳來蠻兵被燒灼的慘叫,那聲音凄厲得像地獄熔爐中受刑的惡鬼,木材持續(xù)燃燒的“噼啪”聲,則像惡魔在暗處鼓掌,為這場死亡盛宴助興。沖擊波掀翻了遠(yuǎn)處的攻城錘,那架裹鐵的大家伙“哐當(dāng)”砸在地上,操作它的蠻兵被活活震死,七竅流血地倒在雪地里,眼睛還圓睜著,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恐。
夕陽西沉?xí)r,戰(zhàn)場陷入詭異的寂靜,只有傷員偶爾的呻吟像秋蟲將死,微弱而絕望。“錚!”的一聲金屬交擊突然炸開,如銀瓶碎裂般尖銳,又一場白刃戰(zhàn)毫無預(yù)兆地開始了。
刀劍相撞的“鏗鏘”聲像鐵匠鋪里最狂暴的打鐵,火花四濺中,利刃入肉的“噗嗤”聲像熟透的果實墜落,沉悶卻致命。趙鐵柱的鋼刀砍在蠻兵骨頭上,發(fā)出“咔嚓”的脆響,像寒冬里冰河突然開裂,濺起的血滴落在融雪的水洼里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像滾燙的烙鐵遇水,瞬間蒸騰起帶著血腥味的白霧。他左肩的傷口再次裂開,鮮血順著胳膊肘往下淌,滴在刀柄上,又順著刀縫滲進(jìn)刀刃,讓那柄滿是缺口的鋼刀,在夕陽下泛著暗紅的光。
就在霞光最盛、將雪地染成一片血色時,一陣狂風(fēng)突然卷起地面的血雪,風(fēng)聲嗚咽著掠過戰(zhàn)場,像喪妻的鰥夫在曠野中哭泣,悲涼又絕望。遠(yuǎn)處高地上,兀術(shù)屠勒住躁動的戰(zhàn)馬,能聽見自己牙齒咬得“咯咯”作響,像餓狼在啃噬凍硬的骨頭。他看著眼前殘破卻依舊挺立的防線,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無力——這哪里是土圍子,分明是一頭吞人的鋼鐵兇獸,每一次進(jìn)攻,都要讓他付出血淋淋的代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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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臨,戰(zhàn)場被更深的寂靜籠罩。偶爾有流矢破空的“咻”聲,像夜梟掠食時的翅響;遠(yuǎn)方荒原上傳來狼嚎,悠長而凄厲,像地獄使者在召喚亡魂。
林燁提著一盞油燈,沿著防線緩緩巡視。油燈的燈芯“吱呀”搖晃,像垂死者微弱的嘆息,昏黃的光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,他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,像戰(zhàn)鼓在輕輕擂響,給疲憊的守軍帶來一絲慰藉。當(dāng)他走到趙鐵柱身邊時,聽見這個渾身是傷的漢子正在咀嚼干糧,“嘎吱嘎吱”的聲響像在啃噬敵人的骨頭,又就著雪水吞咽,“咕咚”一聲,像巨石墜入深井,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。
“還能撐多久?”林燁輕聲問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。
趙鐵柱咧嘴一笑,露出沾著血漬的牙齒,沙啞的聲音像砂紙在摩擦生銹的鐵器:“撐到蠻子死光為止!只要我還有一口氣,就絕不讓他們踏進(jìn)黑山坳一步!”
就在這時,北方突然傳來“咚咚”的戰(zhàn)鼓聲,像沉睡的巨獸猛然蘇醒,震得地面都在輕微顫動;緊接著,蠻族的號角聲如蒼龍長吟,穿透夜幕,在曠野中回蕩。蠻族營地的火光大盛,照亮了半邊夜空,攻工城器械組裝的“鏗鏘”聲像巨人在鍛造兵器,沉重而有力,預(yù)示著更大的風(fēng)暴即將來臨。
夜空深處,雷聲“隆隆”而來,像天神的戰(zhàn)車碾過蒼穹,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(yán)。第一滴雨落在血污的雪地上,發(fā)出“啪”的輕響,像判官的驚堂木落下,隨即暴雨傾盆而至。雨聲“嘩啦啦”地響,如萬馬奔騰般席卷戰(zhàn)場,仿佛要將這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徹底洗凈,卻不知這雨水沖刷掉的是血污,還是無數(shù)亡魂最后的痕跡。
(第十九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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