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忠伯,糧食還剩多少?”林燁的聲音被風吹得發(fā)飄。
忠伯的頭垂得更低,枯瘦的手在衣襟上反復摩挲,像是要把那點可憐的存糧攥出來:“回少爺,就……就剩小半袋糙米了,里面還摻了不少沙子。一天煮兩回稀粥,也撐不過五天。”
五天。
林燁望著天空,灰云壓得很低,像是要把這片洼地整個蓋死。他突然想起忠伯之前提過的“蠻族”——那些來自北方草原的騎兵,入冬前總會越過邊境,騎著快馬,揮著彎刀,把這里當成自家的糧倉,把人當成待宰的牛羊。
糧食見底,外敵環(huán)伺,人心渙散……這哪里是絕境,這是死局!
原主就是被這死局壓垮的,一場風寒便丟了性命。可他林燁不是原主,前世在實驗室里,他見過無數(shù)次“不可能”變成“可能”,絕境在他眼里,從來不是終點,是必須跨過的起點。
“少爺,您別愁,明天老奴再去林子里碰碰運氣,說不定能挖著葛根,或是打著只傻兔子?!敝也娝樕y看,急忙安慰,可他自己的聲音都在發(fā)顫——這季節(jié)的林子,連飛鳥都少見。
林燁擺了擺手,目光掃過茅屋角落:幾只破陶罐歪在地上,麻繩被老鼠咬得滿是窟窿,唯有那口鐵鍋,雖布滿黑垢,卻還完好,鍋底的弧度在昏暗中泛著冷光。
“忠伯,他突然開口,聲音里的虛弱被一層冷硬的鋒芒取代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——那是前世在實驗室調(diào)試器械時,養(yǎng)成的專注習慣,把剩下的糙米,連沙子帶糧,全煮了。
啥?!忠伯的陶碗當啷磕在鐵鍋沿上,豁口處又崩了片瓷,少爺!那是三十七條人命的底!煮光了,往后……
往后?林燁打斷他,目光越過茅屋破洞,落在遠處黑石山的輪廓上,那雙眼曾看透無數(shù)軍工圖紙的眸子,此刻正剖開絕境的迷霧,要么五天后躺在這里,等著蠻族把咱們的骨頭當柴燒;要么……用這碗飽粥撐著勁,把蠻族的彎刀搶過來,把他們的馬宰了吃肉,殺出條活路!”
他攥緊拳頭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疼痛讓他的意識更清醒:“他們不是把咱們當倉庫嗎?那咱們就給他們準備份厚禮——讓他們知道,這黑山坳,是他們的墳場!”
原主的仇恨還在心底翻涌,但林燁強迫自己壓下去——報仇是以后的事,眼下,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目標。他望著門外呼嘯的寒風,感受著這具身體的虛弱,也感受著靈魂深處燃起的火焰——那是屬于現(xiàn)代軍工專家的智慧,是能在死局里燒出活路的火種。
這開局,是地獄難度。
但他林燁,偏要在這地獄里,燒出一片屬于自己的煌煌天日!
(第一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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