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七章雷霆一擊,血戰(zhàn)落馬坡
黎明,天色未明,濃霧如乳,彌漫山谷。寒風(fēng)卷著殘雪,在落馬坡的溝壑間嗚咽穿行,仿佛天地也在屏息,等待一場宿命的碰撞。突然——咚!咚!咚咚咚!戰(zhàn)鼓聲撕破了寂靜,如雷貫耳,震得山石微顫。帝國軍東、西兩路準(zhǔn)時發(fā)動佯攻,鷹嘴崖炮火連天,雪狼谷喊殺震野,烽火沖天而起,仿佛決戰(zhàn)已在兩翼爆發(fā)。
而真正的殺機,藏在中路的迷霧深處。
落馬坡方向,晨霧如紗,忽然裂開一道口子。韓虎親率兩萬精銳,如同從地底鉆出的鬼魅,悄然現(xiàn)身!重甲步兵在前,肩扛云梯,背負(fù)攻城錘,鐵靴踏地,聲如悶雷;弓箭手與“震天雷”投擲隊緊隨其后,火把隱現(xiàn),殺氣凝霜;隴右鐵騎壓陣兩翼,鐵蹄踏雪,寒光凜冽,如兩把利刃,直指北境腹地。
“進攻!”韓虎長劍前指,劍鋒直指落馬坡那道看似單薄的土木防線。帝國軍如黑色潮水,洶涌而上,鐵甲鏗鏘,殺聲震天。
防線之上,磐石營與民兵“拼死”抵抗。箭矢如雨,滾木礌石砸下,火油罐在敵群中炸開,烈焰騰空。但守軍“力不從心”,節(jié)節(jié)后退,潰散如潮。韓虎立于高崗,望見此景,嘴角終于露出一絲冷笑:“林燁,你終究還是中計了?!?/p>
他揮劍下令:“全軍壓上!踏破棱堡,直取黑山坳!”
帝國軍前鋒越過一道低矮土嶺,沖入落馬坡腹地。就在此刻——天地驟變!
“嘩啦——!”前方與兩側(cè)原本被枯草與雪幕覆蓋的山坡,猛然掀開無數(shù)偽裝!草皮翻卷,雪塊崩落,一座座隱蔽炮位如猛獸睜眼,驟然顯露!
超過三十門“雷公一號”野戰(zhàn)炮,炮管粗壯,炮口如淵,森然對準(zhǔn)敵陣;上百門“飛雷”曲射炮,如弓背彎起,炮架林立,布成三重火力網(wǎng);在炮陣之間,驚雷營主力排成三列燧發(fā)槍陣,槍刺如林,寒光映雪,靜默如死神之陣。
林燁立于中軍高臺,玄色戰(zhàn)旗在狂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,如黑龍騰舞。他披甲執(zhí)劍,目光如電,掃過敵軍陣列。緩緩舉起右手,指尖指向蒼穹——然后,猛然揮落!
“雷公炮——放!”
“轟!轟!轟!轟——?。?!”三十門重炮齊射,聲如天崩,地動山搖!實心鐵球呼嘯而出,撕裂空氣,砸入敵陣,如巨錘砸入豆腐,瞬間將帝國軍前鋒的密集隊列砸得支離破碎!更有霰彈炸開——那是格物院最新研發(fā)的“破甲雷彈”,內(nèi)裝百顆鉛丸,炸裂時如暴雨橫掃,所過之處,血肉橫飛,斷肢殘臂沖天而起!戰(zhàn)馬哀鳴,士兵慘叫,整排整排的帝國精銳在剎那間倒下,如同被鐮刀收割的麥子。
“飛雷——放!”蕭月瑤立于側(cè)翼高臺,銀甲染霜,一聲令下。上百發(fā)曲射炮彈劃出詭異弧線,如流星墜落,精準(zhǔn)落入敵軍后續(xù)梯隊?!稗Z!轟!轟!”爆炸聲連綿不絕,破片四射,火光沖天。士兵被炸得騰空而起,鎧甲碎裂,內(nèi)臟外露,慘不忍睹。隊形尚未展開,已陷入混亂。
“驚雷營——齊射!”趙鐵柱怒吼,長刀一揮?!芭?!砰!砰!”燧發(fā)槍爆鳴如雷,三排輪射,火力綿延不絕。鉛彈如雨,穿透胸膛,貫穿頭顱,帝國軍成片倒下。短短數(shù)息,第一輪打擊已結(jié)束——帝國軍前鋒精銳,損失近三成!陣型徹底崩潰,士兵驚恐四散,互相踐踏,哀嚎遍野。
韓虎立于高處,瞳孔驟縮,如遭雷擊?!安豢赡?!”他嘶聲怒吼,“他們的主力明明在東西兩線!這等火力,絕非倉促可布!”他終于明白——他不是在進攻,而是在自投羅網(wǎng)。
“中計了!撤!全軍后撤!”但為時已晚。
“隴右鐵騎!兩翼沖鋒!給我撕開他們的炮陣!”韓虎目眥欲裂,聲如野獸。他不能退,退則全軍潰敗,帝國再無翻盤之機。唯有以騎兵破陣,殺出一條血路!
鐵蹄轟鳴,隴右鐵騎如兩道黑色洪流,挾著決死之勢,直撲炮陣!
然而——“起拒馬!”趙鐵柱怒吼,磐石營瞬間變陣,加長拒馬槍如林立起,斜指前方,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鋼鐵荊棘墻。鐵騎撞上,戰(zhàn)馬嘶鳴,人仰馬翻,前排騎兵如撞鐵壁,瞬間折斷脖頸,血濺當(dāng)場。
更致命的是——側(cè)翼山脊上,飛雷炮與燧發(fā)槍火力交織,形成交叉火網(wǎng)。每一發(fā)炮彈落下,都帶走數(shù)名騎兵;每一排槍響,都讓沖鋒陣列出現(xiàn)巨大缺口。鐵騎的沖鋒,如同撞向懸崖的浪濤,轟然碎裂。
落馬坡,成了帝國軍精銳的修羅場,血肉磨坊。大地被鮮血浸透,雪地染成暗紅,殘肢斷臂遍布溝壑,戰(zhàn)馬哀鳴不絕。帝國軍在炮火與槍林中掙扎,進退不得,如陷地獄。
廣播聲在風(fēng)雪中再次響起,穿透戰(zhàn)場喧囂:
一名帝國士兵跪在雪地里,手中緊攥著家書——“爹病重,無錢延醫(yī),田被收,稅吏日日上門……”他望著前方如煉獄般的戰(zhàn)場,忽然撕下軍牌,扔進雪中:“我不打了……我要回家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