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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新朝初立，國號為“乾”山河啟新篇（上）（第1頁）

第八十一章新朝初立，國號為“乾”：鐵火鑄新天，山河啟新篇（上）

帝國崩了。

不是慢慢塌的，是轟然一聲，碎成齏粉。老皇帝咽氣那夜，紫宸宮的鎏金宮燈還映著殿內(nèi)的龍紋藻井，太子的“護(hù)東宮”與三皇子的“御林衛(wèi)”已在宮門外列陣對砍。明晃晃的刀光劈開夜色，金甲衛(wèi)的尸體摞了三層，鮮血順著漢白玉臺階往下淌，連平日里持笏板、講禮法的御史大夫，都被逼得抱著印璽跳了后花園的古井——井水浮起的皂角冠，成了舊朝最后的體面。

太廟的大火燒了三天三夜，紫檀木的梁柱在火中噼啪作響，雕花窗欞化為灰燼，連宮墻上鑲嵌的孔雀藍(lán)琉璃瓦都被燒得崩裂，黑渣簌簌落在青磚上，像一場給舊世送葬的漫天黑雪。等到快馬把消息傳到北境邊關(guān)時，中原早已裂成了幾十塊：河?xùn)|節(jié)度使在太原府掛起“大晉”龍旗，江南總督在蘇州府衙自稱“吳越王”，甚至連個管糧草的轉(zhuǎn)運(yùn)使，都敢在滁州城門口立牌坊，刻上“大楚天子”四個歪歪扭扭的字。

天下大亂，百姓沒了活路，只能扶老攜幼往北逃。老的背著裂了縫的鐵鍋，少的牽著瘦得露骨的毛驢，懷里揣著半袋發(fā)霉的谷子，沿著被馬蹄踏爛的官道往前走。他們嘴里都念叨著北境的好：聽說那里有鐵路通到海邊的星火港，鐵輪子能拉著煤和糧跑；聽說那里給百姓分田地，種出來的糧食自己能留七成；聽說那里的工匠能造會自己動的“鐵疙瘩”，不用人推就能磨面織布。

黑山坳，這個曾常年被風(fēng)雪包裹的蠻荒之地，如今卻成了亂世里的一盞燈，成了人心所向的中心。

舊日的議事堂已被改作“承天殿”，殿門上方的木匾是新?lián)Q的，用的是格物院鍛造剩下的鐵板，沒有雕龍畫鳳，只烙著四個方正的黑字，透著一股子硬氣。殿內(nèi)沒有金鑾寶座，也沒有九龍屏風(fēng)，只在正中央放著一張寬大的黑木長案，案面上鋪著一幅巨大的地圖——山川河流、鐵路線、礦脈、港口，密密麻麻的線條里，藏著北境這幾年的心血。連未來要修的“跨海大橋”和“西域鐵路線”，都用鉛筆輕輕勾了輪廓，像是在紙上種下的希望。

林燁坐在長案后，身上沒穿龍袍，也沒戴冕冠，只穿了一件洗得發(fā)白的青布長衫，袖口還打著一塊補(bǔ)丁——那是上次去鐵路工地視察時，被鐵軌上的鐵屑刮破的。他腰間別著一支格物院新造的鉛筆，筆桿是棗木做的，握在手里溫溫的，不時會下意識地摩挲兩下。

殿中肅立著一群人，站得整整齊齊。有穿著鐵甲的武將，有戴著方巾的士人，有滿手老繭的工匠，有裹著頭巾的農(nóng)夫，還有幾個穿著異域服飾的邊地部族頭人——鷹部落的莫圖首領(lǐng)也在其中，他身上還披著獸皮坎肩，腰間掛著牛角彎刀，眼神銳利如鷹。格物院的年輕工程師也來了，懷里小心翼翼地抱著剛造出的電報機(jī)模型，金屬零件在燭火下泛著微光。

趙鐵柱站在最前頭，他的鐵甲還沒卸，靴底沾著關(guān)外的雪泥，褲腿上還掛著幾根枯草。他手里攥著半塊干糧，那是早上從軍營帶來的麥餅，舍不得吃，捏得邊緣都發(fā)硬了。他嗓門本就大，一開口震得殿梁上的灰塵都往下落：“林帥！如今天下無主，中原亂成了一鍋粥，百姓們要么餓死，要么被亂兵殺了！您帶我們打下北境，建鐵路、辦工廠、分田地，誰不說您一聲‘青天’？如今亂世當(dāng)頭，您就別推了——登基稱帝，定鼎中原，才是正道！”

“請林帥登基！”眾人齊聲高呼，聲浪撞在殿頂?shù)哪玖荷?，又反彈下來，震得案上的燭火都跟著亂搖。有人激動得滿臉通紅，手都在發(fā)抖；有人眼中含著淚，嘴唇抿得緊緊的，仿佛終于等到了能扛住這亂世的“真命天子”。

林燁抬手，輕輕一壓。他的動作不快，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，殿內(nèi)瞬間就靜了下來，只剩下燭火燃燒的噼啪聲。

他沒說話，先站起身，走到那幅地圖前，目光緩緩掃過上面的每一條線條——從黑山鐵礦到星火港，從北境學(xué)堂到西域邊境，最后停在東海之外的一片空白處。那里，用鉛筆輕輕寫著兩個字：“南洋”。海風(fēng)好像能順著這兩個字吹進(jìn)來，帶著咸腥的氣息，也帶著遠(yuǎn)方的希望。

“稱帝？”他終于開口，聲音不高，卻字字清晰，像落在石板上的釘子，“我若坐上那把龍椅，穿上傳下來的龍袍，跟之前的老皇帝有什么區(qū)別？三百年后，說不定還會有另一場宮變，還會有一批百姓死在刀兵之下。這輪回，已經(jīng)夠久了，該斷了?！?/p>

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絲對舊制的不屑，眼中卻閃爍著對未來藍(lán)圖的堅(jiān)定光芒。轉(zhuǎn)過身時，目光一一掃過殿中每個人的臉，像是要把每個人的期待與疑慮都記在心里：“我們不搞那一套了。不設(shè)皇帝，不搞世襲。國號就叫‘乾’，取‘天健行，自強(qiáng)不息’之意，要的是靠本事立世，不是靠血脈傳家。”

“最高首領(lǐng)，咱們不叫‘皇帝’，叫‘乾主’?！边@句話像一顆石子投進(jìn)平靜的湖面，殿內(nèi)頓時起了小小的騷動。林燁頓了頓，繼續(xù)道：“乾主不由一家一姓定，得按‘社群推、領(lǐng)域考、全國定’的規(guī)矩來選。干得好就留任，干不好就換人，五年一任，連任不能超過兩屆。要是有人敢貪贓枉法，敢違背咱們‘實(shí)學(xué)實(shí)干、民生為本’的根本，不光議事院能罷免他，百姓也能聯(lián)名上書討說法——誰都不能一手遮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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