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風吹過古松的沙沙聲與遠處隱約的鐘聲交織在一起,時間仿佛被拉長。
當林天終于從震驚中稍稍回神,一個問題不受控制地沖口而出:法師為何能。。。保持這樣的狀態(tài)?
因為,仁光法師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清晰,每個字都像重錘敲在林天的意識上,我是修行之人。
什么?!
林天猛地站起身,膝蓋撞翻了矮幾上的茶盞。溫熱的茶水浸濕了蒲團,但她渾然不覺。
雖然從見到法師那一刻起,就隱約有所猜測,但親耳聽到二字從對方口中說出,仍讓她如遭雷擊。
林天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,耳邊響起尖銳的耳鳴。
一個月前目睹的那些不可思議的景象,近期回想起的父親那些難以解釋行為舉止,突然間都有了全新的解讀方向。
林天感到自己正站在某個巨大真相的門檻上,但她卻是既恐懼又渴望知道門后的世界。
請。。。請給我一點時間。。。林天踉蹌著走到殿門處,扶著朱紅色的門框深深呼吸。
初冬的山風帶著草木清香撲面而來,遠處層巒疊嶂的青山在云霧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
這熟悉的人間景象讓她稍稍平靜,但腦海中仍在回蕩著那個顛覆世界的詞匯——修行。
約莫一刻鐘后,林天終于整理好思緒回到殿內(nèi)。
她注意到仁光法師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坐姿,連衣袍的褶皺都未曾改變,這份定力更印證了對方所言非虛。
法師,林天的聲音已經(jīng)恢復平穩(wěn),但指尖仍在微微顫抖,那我父親他。。。也是修行之人?
自然。仁光法師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,若老衲所知無誤,林前輩恐怕還是這八百年來,此方天地間最強大的修行者。
轟——
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林天的意識深處。她再次感到天旋地轉(zhuǎn),耳邊仿佛有千萬個聲音在同時吶喊。
父親嚴肅的面容在記憶中浮現(xiàn),那些童年時不解的古怪行為,祖宅里遇到的奇異事件,烏木匣子中那些神秘的丹藥。。。所有碎片突然都有了全新的意義。
林天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。當她重新找回意識時,發(fā)現(xiàn)汗水已經(jīng)浸透了后背的衣衫。
殿內(nèi)的光線已經(jīng)西斜,香爐中的檀香即將燃盡,最后一縷青煙在空氣中畫出蜿蜒的軌跡。
那。。。您知道我父親的事嗎?林天艱難地開口,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。
仁光法師緩緩起身,袈裟在地面拖出沙沙的聲響。他在殿中踱著步,身影在黃昏的光線中忽明忽暗。
略知一二。法師最終停在窗前,背對著林天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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