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纓說著,眼里露出興奮的光芒:“他轉(zhuǎn)頭,只問誰說得,那些人哈哈大笑,都肆無忌憚地辱罵起來,原來晏世子之前在馬球場上贏過他們,他們打不過他,便來尋晏錚晦氣。你知道嗎,他們約莫罵了二十多句難聽的話,然后那一天,他們每個人的身上,都多了二十多道口子!”
“罵得最狠那人,還被戳瞎了一只眼睛,當(dāng)時他拽起他的頭,說以后再聽到一句罵晏荀的話,他就把他另一只眼睛也給戳瞎!楚長樂,你絕未見過那樣的他,臉上有血,眼神淬刀,當(dāng)真是美極了!”
楚若顏心頭一顫,沈聲問:“國子監(jiān)內(nèi)都是官宦子弟,他一下傷了那么多人,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?”
“是啊、是啊,所以你不知道,他挑翻那十幾個人后,便舉起刀子,將自己的左肩捅了個對穿!當(dāng)時鮮血流了一地,我聽說他差點因為失血過多死了,哈哈哈哈!”馮纓笑得頗有幾分癲狂,“那時我就在想,什么樣的人,能被他放在心上守著,那定是世上最圓滿的人了!所以那一刻起,我就發(fā)過誓,此生定要嫁他!”
楚若顏久久說不出話,攥著的衣角,愈發(fā)用力。
她竟不知,他還有這段過往。
“長樂縣主,當(dāng)我求你!只要能伴在他身側(cè),馮纓什么都愿意做!你二妹妹不是心悅秦王嗎?我可以成全她拒絕秦王!還有你們楚國公府的名聲,我也會千方百計替你們挽回,這么多好處只換一個妾室,如何?”
馮纓滿眼期盼地望著她,楚若顏緩緩道:“他不會應(yīng)。”
片刻前還討好的笑臉,片刻后成一?片冰寒:“是他不應(yīng),還是你不應(yīng)?”
楚若顏不語,馮纓冷笑:“好,我都低三下四地求你了,你還不識好歹,楚長樂,那你母親妹妹,連同整個楚國公府,都為你陪葬吧!”
楚若顏搖了搖頭,這女人跟二妹妹當(dāng)真是兩個極端。
一個善到極點,一個惡到極點,倘若真有血緣,那才叫人難以置信!
從酒樓出來,她就回了晏家。
孟揚報信,說豫皖地動災(zāi)情慘重,晏錚今晚回不來了。
楚若顏點點頭,用過晚膳后,楚國公府那邊也傳來消息。
說是小江氏趁著楚若蘭不注意,投湖自盡,好在楚淮山回去的及時,將人救了起來。
夫妻二人在房中不知說了多久話,才傳膳進去,看那樣子應(yīng)該是想開了不會再尋死。
“姑娘,要奴婢說您也太心軟了,以往著夫人沒少刁難您,可如今您還救她……”
玉露憤憤不平,楚若顏瞥她眼,正要說話。
廊下風(fēng)鈴響了。
是影子來了!
楚若顏坐直身,翻開影子送來的小本:“馮老太公、馮煥、馮爍、馮纓……馮林氏?”
她擡眼看去,影子用力點頭。
玉露好奇念道:“這馮林氏是馮老太公之妻,卻沒住鎮(zhèn)北將軍府,而是常年在護國寺養(yǎng)病,馮家人也從未去探望,仿佛皆已遺忘此人……咦?她居然還是停楓公子要娶的那位林姑娘的姑祖母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