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!晚了、晚了!”柔敏終于吐出壓在心底多時的話,暢快大笑起來,“楚若顏,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,我得不到的東西,你也休想得到!你猜猜看,倘若我死在了這里,我那好爹爹會不會覺得,是你殺了我?。俊?/p>
話落木片抵在了喉嚨間,盲眼少女瘋狂大笑著,似乎很期待聽到她驚慌失?措的反應(yīng)。
可惜沒有。
楚若顏只是冷冷看著她:“果然,你借口繡?花摳下這木片,便是想要栽贓嫁禍?!?/p>
無論有多少理由,只要柔敏死在了這兒,楚淮山一定會認(rèn)為與她有關(guān)。
即便不會做出復(fù)仇之舉,也必定隔閡離心。
這便能解釋了空那句“至親至疏”,不是指失去親人,而是失去親情。
此計,太毒!
“不錯,我苦思冥想了這么多天,才想到這么一個報復(fù)你們的法子!楚若顏,你不是自詡孝順嗎?我偏要你親眼看著你孝順的養(yǎng)父對你恨之入骨!還有楚淮山,他根本不配為人父!我要他日日夜夜活在悔恨里,悔恨當(dāng)初把我送走,悔恨收養(yǎng)了你!!”
柔敏用力便要刺下去,砰得聲,有人跪在了地上。
“柔敏,值得嗎?就為了報復(fù),你就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?”蒼老的聲音滿是痛苦,柔敏手一抖,木片落在了地上。
“楚淮山?你怎么會在這兒??。 ?/p>
他在這兒,豈不是說方才的一切都聽見了?
那她的苦心謀劃、最后一次復(fù)仇大計,不是也落了空?
“是娘娘讓我來的,我原還不信你會做這么做,可沒想到你寧死也要害她……?柔敏,你真的錯得太離譜了,為何就不肯好好想想,若是娘娘真的對不起你,又豈會保留著你的郡主之位??!”
楚淮山痛心疾首,柔敏卻滿腦子空白。
她哆嗦著似乎想要開口說什么,可身體不受控地抽搐起來,最后嘴角竟不停冒出白沫。
楚淮山大驚失色:“柔敏、柔敏?快請?zhí)t(yī)!”
入夜,養(yǎng)心殿。
晏錚回來時看見小娘子靠在榻上,臉色有些疲憊。
他心下一痛走過去,吻了吻她的額:“阿顏,柔敏瘋了?!?/p>
楚若顏微怔,擡起眼,男人也不隱瞞:“是我吩咐影子給她下了藥。此女一日不除,一日是個麻煩,既不能殺,那就渾噩活,也免得再給你和岳丈惹事?!?/p>
楚若顏默然良久:“謝謝……早該如此了。”
柔敏心中積怨太深,已經(jīng)到了瘋魔的地步。
如此,說不定才是最好的結(jié)果。
翌日,百官請封云氏為后。
再日,帝親往告祭天、地、太廟,并遣首輔曹陽為正使、禮部尚書徐彥為副使,捧冊寶攜鑾儀衛(wèi)至坤寧宮,宣讀冊文。
“奉天承運(yùn)皇帝昭曰,朕以欽承寶命,紹纘鴻圖,外修武功,內(nèi)治人倫。咨爾云氏,乃攝政王之女、楚國公養(yǎng)女也,毓秀名門,性秉溫莊,度嫻禮法,含章秀出。茲仰承天命,以冊寶立爾為后,母儀天下,共襄盛舉,欽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