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錚心下有數(shù),北境這邊怕是交給秦王去了。
突然嘭得聲,皇帝砸了硯臺(tái)尤不解恨:“來人!把馮家三族,不,九族都給朕誅了!朕就不信區(qū)區(qū)一個(gè)鎮(zhèn)北將軍,朕沒他還不行了!”
聽到這話晏錚眉峰一攏,那邊慕容縉已上前攔道:“皇兄息怒!馮平馮爍的確罪該萬死,但據(jù)臣弟所知,馮煥父女對此一無所知,還請皇兄念在他苦守北境數(shù)十載的苦勞,饒他們父女一命!”
皇帝正在氣頭上,陰陽怪氣盯他兩眼:“哦?這會(huì)兒又來為你的青梅竹馬求情了?老九啊老九,朕是真的看不明白,你不是心儀楚國公的二女兒嗎?怎么又來替馮家女求情,難道說你忘了她已經(jīng)嫁了人?”
說到這兒驟然想起來,對啊,這馮纓嫁給了晏家二房,那不是首輔的堂親嗎?
一時(shí)間想夷族的念頭停下來,可胸口那氣怎么都理不順。
誰知秦王跪下道:“皇兄,臣弟求情絕非為私心,而是想為大夏保一良將,至于臣弟的私事……”他嘴角一勾,擠出個(gè)苦澀笑容,“不瞞皇兄,楚二姑娘也要出嫁了。”
皇帝愕然:“這么快?你同母后說好了?”
他自是以為是他要娶人家姑娘,不料慕容縉垂頭,聲音低晦:“無需稟明母后,楚二姑娘要嫁之人,乃是她的表兄。臣弟還想向皇兄求一恩典,準(zhǔn)許臣弟認(rèn)她為義妹,且以半兄之禮為她送……送嫁?!?/p>
皇帝瞪大眼睛,也沒工夫再管馮家了:“老九你想清楚,朕圣旨一下,你日后想反悔都沒機(jī)會(huì)了!”
慕容縉看著光潔的大理石地板,沒來由地想起之前……
似乎也是在這兒,她一遍遍地問他,能否迎她過府就不再娶馮纓……
原來她給過他那么多次機(jī)會(huì),可他呢,他又是怎么說得?
已經(jīng)耽誤阿纓……不能對不起她……
慕容縉只覺滑稽地想笑,可笑不出來,滿心的苦澀,只能化作一句:“臣弟糊涂這些年,從沒有此刻想得明白,還請皇兄……成全!”
最后二字落下,他深深叩頭。
皇帝猶豫,去看楚淮山,那老家伙早精明低頭,一副全憑皇上做主的樣。
再去看晏錚,素來能解他難題的首輔也微微拱手,請他圣裁。
皇帝嘆口氣:“九弟,不是朕要阻攔你,你已二十有六,再不成家,只怕母后那關(guān)你都過不……”
“皇兄!”慕容縉打斷道,“臣弟請命前往北境,守住我大夏國門,若有幸還朝,就聽?wèi){母后懿旨,迎娶她挑選的貴女入府!”
皇帝一愣,晏錚道:“皇上,既然秦王主動(dòng)請纓,臣請皇上恩準(zhǔn)?!?/p>
余下臣子紛紛附和:“臣等請皇上恩準(zhǔn)!”
皇帝握拳,片刻后揮手:“罷了,你意已決,那朕就下旨,準(zhǔn)你以半兄之禮為楚家二女送嫁。事畢后,就趕緊領(lǐng)兵去北境吧!”
慕容縉俯首:“臣弟多謝皇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