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楚淮山隱隱察覺到什么,在皇帝掃過來說“那這圍獵暫且由楚愛卿負(fù)責(zé)”時,搶先躬身:“皇上,首輔也是老臣的女婿,他有罪,老臣也難辭其咎,還是請皇上另?擇賢能吧!”
皇帝也沒強(qiáng)求,問:“那誰愿為朕分憂???”
群臣你看我我看你,都沒敢吱聲,倒是豫王跳出來道:“皇兄,讓臣弟來吧,上林苑監(jiān)正想必已將諸事安排妥帖,臣弟也就負(fù)責(zé)負(fù)責(zé)內(nèi)外守備,定不負(fù)皇兄所托!”
皇帝點頭應(yīng)了,揮退朝臣,才低聲同裴皇后道:“你看看這晏三,太不像話,就為了私怨,竟連朕的話都敢不聽!”
裴皇后勸道:“皇上,首輔新婚燕爾,難免對新婦多有照拂,何苦馮家之前的確太過,也不怪他如此……”
“哼!”皇帝氣消了些,但還是搖頭,“為一女色耽誤國事,如何使得?等此次回去,是該考慮給他賞幾個人,也免得成日里圍著新婦打轉(zhuǎn),消磨志氣!”
裴皇后聞言心下一陣悲涼。
女子于男人而言,終究只是玩物,若是妨著他們的國家大事,那便是比敝履還不如了。
她忍不住道:“皇上,二人才新婚不久便賞賜美人,是不是太早了些……”
“早嗎?你進(jìn)宮之時,朕就已經(jīng)封了二妃,而首輔如今后院空置,朕賞幾個美人又算什么?!被实叟陌?,裴皇后也不好再說什么,只在心中長嘆口氣。
另一邊,隊伍最末。
秦王騎馬,跟在楚若音的馬車后面。
常華實在憋不?。骸巴鯛?,咱們已經(jīng)跟了快兩個時辰了,前面就要到獵場,您不如就去同楚二姑娘說句話吧!”
秦王瞪他眼,還未出聲,那邊楚若音的婢女過來:“王爺,我家姑娘請王爺前面敘話?!?/p>
秦王大喜,立刻打馬上前。
剛走到馬車旁邊,就聽到女子幽幽的聲音傳出:“王爺這是何必,前塵舊事已成過往,若音放下了,也請王爺一并放下吧。”
男人身體一僵,拽著的韁繩險些沒握?。骸澳?、當(dāng)真不能原諒我嗎?”
“從無怨恨,何來原諒,王爺言重了?!?/p>
輕柔的語聲十分平靜,仿佛真的都放下了。
秦王死死看著那窗布,恨不得盯出個洞來:“可本王放不下!若音,是我錯了,我以為自己心悅之人是馮纓,將你當(dāng)成了她,可事到如今才發(fā)現(xiàn)不是,我心悅之人是——”
你字尚未出口,便被車中人急促打斷:“王爺!事已至此,過去了便是過去了,還請王爺高擡貴手,放過若音吧。”
男人臉色劇變,就連先前發(fā)現(xiàn)馮纓的真面目,也遠(yuǎn)不及此刻的心痛。
他啞聲問道:“當(dāng)真一點可能也沒有了嗎?本王知錯,是真的知錯了,你要我如何彌補(bǔ)你都可以,但千萬別再提放過二字!”
這兩個字就像鈍刀子磨心,他與她,何時輪到放過了?
馬車中一陣長久的沈寂。
在他以為,是不是有那么一點點希望的時候,里面?zhèn)鞒隽寺曇簟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