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浸雪笑容一淡,意有所指道:“哥哥莫要忘了,爹爹和幾位叔父命我倆進京,其中一項任務(wù)便是結(jié)交權(quán)貴,雖說王爺與表妹之間有些誤會,可既是誤會,說開了也就罷了,哥哥可不要做這橫生枝節(jié)的惡人,您說呢?”
“你——”
兄妹之間劍拔弩張,楚若音心中涌起深深的疲憊:“浸雪表姐,請秦王上來吧……”
“表妹!”江懷安不滿,而秦王自方才出現(xiàn),目光便再未從她身上挪開。
失魂落魄地登上馬車,滿腹欲語,卻見這虧欠良多的女子跳下馬車,深深福了一禮:“秦王、懷安表兄、浸雪表姐,若音深知自己不詳,只會拖累身邊之人,所以男女婚嫁之事已不作想……”
江浸雪聽到這里松了口氣,她就是怕這若音表妹沖動之下,選擇和哥哥回江家。
到時只怕就要骨肉決裂、天翻地覆了……
可若音接下來的話,又讓她生出無比的愧疚。
“我已向菩薩發(fā)愿,只要爹娘?身體康健,二位姐妹婚嫁順?biāo)欤松闱酂艄欧鸪0樽?,所以請諸位不必擔(dān)心,也莫要來尋我了……”
言罷轉(zhuǎn)身,那窈窕倩影孤寂冷清,卻又有著梅花的倔強傲氣。
三人愣了一瞬,砰!
江懷安一拳直接揮到秦王臉上:“慕容縉??!看看你干得好事!!”
江浸雪嚇得臉都白了,秦王卻咀嚼了兩下,吐出顆血牙:“打得好,再來!”
江懷安冷笑一聲又是一拳過去,秦王彎身,好一會兒才道:“江懷安,你恨本王傷了若音,是,本王是對不起她,可你——又好得到哪里去?”
江懷安勃然大怒,卻聽他冷笑說道:“本王早就跟你說過,商賈站不住腳,你要為她考個功名,結(jié)果呢?你連這京城都出不去,你的親妹子都不幫你!”
青年怒吼一聲撲上去,王爺也不顧體面,與他扭打在一起。
江浸雪起先還想勸,可到后來也放棄了,只叫車夫?qū)ⅠR車牽到僻靜巷中,便任由這兩個男人放手廝打。
不過這一切還是沒漏過馮家探子的眼。
消息借由白鴿傳進馮府時,馮纓和馮二夫人她們,才剛結(jié)束一輪站規(guī)矩。
那宮里的教習(xí)嬤嬤極狠,剝了她們外衣,又用水淋濕身子,就這么大冬日的站在院子里,不到半個時辰就倒下去好幾個……
馮二夫人好不容易挨過來,還沒緩口氣,就看見馮纓滿臉暴怒,難以自控地尖罵道:“賤人賤人賤人??!她何德何能,竟勾得九哥為她大打出——!”
話沒說完,啪的一耳光。
一個教習(xí)嬤嬤面無表情道:“宮規(guī)有訓(xùn),女子不可口出惡言,馮姑娘,老奴要掌你二十下嘴,你領(lǐng)罰吧?!?/p>
說完另有兩人按住她的肩膀,啪啪啪啪——
那清脆的響聲聽得馮二夫人渾身發(fā)抖,絕望地看向天上。
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???
而馮家主屋中。
馮煥聽到外面動靜,再忍不住問:“父親!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自兒子回京,先是母親過世妹妹游街,再是纓兒和秦王退婚,如今咱們闔府被禁足,連女眷們都受罰……這到底是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