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總有那么多的理由。
為國、為忠、為義,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一個女人。
可蘇太后面容鄭重道:“不,他沒有。他說,‘不敢耽擱公主兩載,愿將兵權(quán)交付可托之人’?!?/p>
安盛眼底的光一瞬間亮起,可接著就聽太后道,“但哀家怎么敢答應(yīng)???你父皇才從云家奪了皇位,杯弓蛇影,就算他辭官做了你的駙馬,難保你父皇不會起疑心?。『螞r前朝余孽頻頻作祟,沒有兵權(quán),即使你皇兄登得大位,那和拔了毛的鳳凰有什么區(qū)別?所以晏序必須是大將軍,這大將軍也只能是他!”
“他不應(yīng),哀家就跪下來求他,沁兒啊,你可知道當(dāng)時他對著你的公主府站了整整一夜,第二日天明,才答應(yīng)了哀家,去把謝家姑娘接回京來!”
蘇太后滿目哀切地看著她:“是母后活活拆散了你們,你要恨就恨母后吧,千萬別傷害你的皇兄,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?。 ?/p>
哐當(dāng)一聲。
安盛手里的刀子落了地。
她踉蹌著后退了半步,臉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。
恨了一輩子,斗了一輩子。
連親生骨肉都賠了進去……
臨到頭才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那人根本沒有負(fù)過她。
怪不得,中毒被迫歡好那夜,他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……
怪不得,而后每次相見他都總是沉默地垂眼不去看她……
他有愧!
他原來有愧!
“可他為什么不說???!”安盛滿目血淚,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出聲,“為什么不說,為什么一個字也不說,為什么到死都不肯說一句話?!”
場中死寂無人出聲。
夜風(fēng)吹過宮門,楚若顏擡眸,聲音寒涼:“因為,大將軍寧可你恨他,也不愿你后悔?!?/p>
霎那間平地驚雷。
安盛眼里的血淚涌出,卻大口大口地呼吸著,仿佛喘不過氣。
然而女子的聲音還在繼續(xù):“只他也沒想到,你會執(zhí)念成魔,甚至喪心病狂到,要了他全家性命……”
“別說了!別說了?。 卑彩⒈ё☆^驚恐大叫,從來雍容華貴的長公主此刻猶如瘋婦般,疑神疑鬼地看向周圍每一個人,“你是晏序嗎?還是你是晏序?”
“不、不對,你們都不是,你們都不是本宮的大將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