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瑯正好一肚子火無處宣泄,碰上他撞上來,當(dāng)即唇角一扯懶洋洋道:“一口一個皇叔父,叫得可真親切啊,不過你是不是忘了,要不是你這位皇叔父發(fā)癲,想殺老瘋子,又怎么會引狼入室給了慕容家機會?說起來你爹晉王慘死皇陵,還全是他的功勞呢,怎么故意忘了,好認賊作父當(dāng)白眼狼嗎?”
“你!!”云梓豪氣得雙目噴火,云寧帝擡手攔下他。
深深看了眼云瑯:“你就是瑯瑯嗎?”
“‘瑯瑯’也是你叫得?”云瑯抄起手臂壓根不買賬。
云寧帝也不惱,看了片刻,又移到楚若顏身上:“你是渺渺吧?”
楚若顏蹙眉,握了握晏錚的手。
帝王上前半步將她擋在身后:“是與不是,都和您這位亡國之君無關(guān)吧?”
云寧帝沒有忽略掉他身上的龍袍,恍惚盯了會兒,喃喃道:“是啊,爭來爭去,最后竟便宜了晏序的兒子,或許這就是天意吧……”
說著目光重新落向攝政王的臉上。
男人一臉面無表情,云寧帝深刻復(fù)雜的看了一陣,出聲:“王兄,事已至此,我也不奢望你的原諒,只求能死在你手下,也好去見云家的列祖列宗。”
云梓豪臉色一變:“皇叔父!當(dāng)初我們說好——”
話沒說完就被云寧帝拂手點了啞穴,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朝攝政王走去。
攝政王神情漠然,卻莫名想起過去。
他帶兵打仗一身血腥,其余兄弟避之不及,只有最小的云寧會跑過來,小心翼翼地吹著他的傷口,問王兄疼不疼……
他遭父皇疑心奪了兵權(quán),幽禁宗人府?dāng)嗨當(dāng)嗉Z,其余兄弟落井下石,也只有最小的云寧會偷溜進來,給他送兔子糕點……
明明單純?nèi)绨准埖暮⒆?,就連奪嫡血路上,那些殺紅眼的兄弟都忍住沒動他一根汗毛的弟弟,讓他如何相信,竟是心思深沈老奸巨猾之輩?
他忽問:“泄露我回西疆行蹤的是你?”
“是?!?/p>
“勾結(jié)慕容家要殺我的是你?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將云朝做成藥人、意圖奪取錚兒天下的也是你?”
“是?!?/p>
“向大祭司獻計,要炸了梅山的還是你?”
“是?!?/p>
攝政王閉上眼,生平首次感到厭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