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小狗的聲音細(xì)小得像蚊子哼哼,帶著哭腔,“我……我可算等到您了!”
王爵心中冷笑一聲,面上卻露出驚訝,“小狗?鬼鬼祟祟的,嚇我一跳!”
孫小狗像是被王爵的語氣嚇到,身子縮了縮,“王哥……我……我是來跟您賠罪的!上次……上次亂石坳那事……我真不知道會弄成那樣?。∥冶硎迥沁叀麄儭麄円膊恢莱槭裁达L(fēng),怎么就……就動起手來了!差點(diǎn)害了王哥您!我……我這心里,一直七上八下的,怕您怪罪……”
他一邊說,一邊偷眼覷著王爵的臉色,觀察著他的反應(yīng)。
王爵心中明鏡似的,這哪是賠罪,分明是試探!
試探他王爵經(jīng)過那晚的驚魂后,對這條線還有沒有興趣,還敢不敢繼續(xù)往下走。
也好,正合他意!
王爵臉上陰晴不定,變幻了幾次,最終化作一聲帶著后怕和余怒的嘆息,“哼!賠罪?小狗,你知不知道老子那天晚上差點(diǎn)把命丟在亂石坳!要不是……要不是我機(jī)靈,跑得快,現(xiàn)在你就能去亂葬崗找我了!”
他刻意表現(xiàn)出一種驚魂未定又心有不甘的復(fù)雜情緒。
孫小狗連忙點(diǎn)頭哈腰,“是是是!王哥您受驚了!都怪我!都怪我沒打聽清楚!可我表叔后來也說了,那純粹是誤會!是那邊的人太緊張,以為王哥您帶了官府的埋伏……他們也沒落著好,中了埋伏,傷了一個,回去也被上頭狠狠責(zé)罰了!”
他刻意強(qiáng)調(diào)北蠻那邊也吃了虧,試圖平衡王爵的怨氣。
并再次將原因歸咎于“誤會”和“緊張”。
王爵心中冷笑,面上卻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,“真是誤會?”
“千真萬確!”孫小狗賭咒發(fā)誓,“我表叔說了,下次……下次一定找更穩(wěn)妥的路子,絕不再讓王哥您擔(dān)驚受怕!而且……他還說,只要王哥您還有膽子,下次交易的利,可以……可以再讓半成!”
“再讓半成?”王爵眼皮抬了抬,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貪婪。
但旋即又被恐懼壓了下去,“算了算了,錢再好,也得有命花才行!那鬼地方,我是不敢再去了……”
他擺擺手,作勢欲走。
孫小狗頓時急了,連忙攔住他,壓低聲音道,“王哥!王哥您別急著走?。〉攸c(diǎn)……地點(diǎn)可以換!我表叔說了,下次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!而且……不只是皮貨,聽說……聽說還能弄到北邊草原上特有的止血傷藥,還有一些稀罕的寶石毛皮,那利潤……可比皮貨高多了!”
他拋出了更大的誘餌,眼神熱切地看著王爵。
王爵腳步頓住,臉上掙扎之色更濃。
他沉默了片刻,才仿佛下定了決心,咬牙道,“……你讓我再想想!最近風(fēng)聲緊,吳大人那邊好像也在查什么,我得先避避風(fēng)頭。等這陣子過去……再說!”
他沒有把話說死,留下了回旋的余地。
孫小狗聞言,臉上立刻露出喜色,只要王爵沒一口回絕,就還有戲!
“哎!哎!應(yīng)該的!王哥您先忙您的,等風(fēng)頭過了,我再來聽您吩咐!”
又低聲保證了幾句,孫小狗這才千恩萬謝地,重新縮回陰影里,很快消失不見。
王爵站在原地,看著孫小狗消失的方向,嘴角那抹偽裝的掙扎和恐懼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急著解釋……加大誘餌……看來,你們很需要我繼續(xù)陪你們玩下去啊?!?/p>
他低聲自語,眼神在暮色中閃爍著幽光。
“也好,那我就如你們所愿??纯醋詈?,到底是誰,把誰玩進(jìn)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