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銅鼎徹底融化后的第三日,裂谷中的鎮(zhèn)魂木已長至一人高,枝葉間流轉(zhuǎn)著淡淡的金光。林默言坐在樹下,手中摩挲著編號“305”的殘片,試圖從中解析出更多關(guān)于“織界之梭”的線索。然而,就在她指尖觸碰到某道隱秘符文時,整片山谷忽然陷入死寂。
風停了,鳥鳴消失了,連鎮(zhèn)魂木的脈動都仿佛被凍結(jié)。
“不對?!彼偷卣酒穑a之力在體內(nèi)自發(fā)運轉(zhuǎn),銀色紋路自手腕蔓延至肩頸,“有人在重構(gòu)陣法——而且用的是……柳玄舟的本源咒術(shù)?!?/p>
話音未落,地面驟然升起一道青灰色霧氣,霧中人影緩緩凝聚。白發(fā)如雪,衣袍殘破,手持一柄古樸青銅劍——正是柳玄舟的殘魂,竟在幽冥火熄滅后再度聚形!
“你還沒走?”林默言后退半步,心頭警鈴大作。
柳玄舟沒有回答,眼神空洞如深淵。他抬起劍,劍身銘刻的咒文瞬間亮起,與林默言體內(nèi)的血脈產(chǎn)生強烈共鳴。剎那間,她四肢如被無形鐵鏈鎖住,動彈不得。那咒文竟是以她奶奶當年所學為基礎(chǔ),專為克制林家血脈而設。
“他被陣法反噬了神智!”魔尊的聲音從樹后傳來。他身形一閃,擋在林默言身前,黑袍無風自動,銀紋隱隱發(fā)光。
柳玄舟眼中閃過一絲掙扎,但很快又被混沌吞噬。他低吼一聲,青銅劍直刺而來!
劍尖撕裂空氣,帶著千年前的執(zhí)念與悔恨,直取林默言心口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魔尊橫身一擋。
“嗤——!”
劍尖穿透他的左肩,黑血噴涌而出,濺落在青銅劍身上。詭異的是,那些血珠并未滑落,反而如活物般滲入咒文縫隙。下一瞬,劍身光芒驟滅,咒文寸寸崩解,林默言身上的禁錮也隨之消散。
“你的血……”林默言震驚地看著他肩頭傷口,“怎么會……”
魔尊咬牙忍痛,聲音卻帶著一絲笑意:“你奶奶臨終前,將最后一道‘護符靈力’封入我體內(nèi)。她說,總有一天,我會替她擋下這一劍?!?/p>
原來,早在多年前,奶奶便預見到今日之局。她不僅將鎮(zhèn)魂木心藏于鼎中,還將一道以自身精魄煉化的護符,悄悄植入魔尊魂核深處——只為在關(guān)鍵時刻,破除柳玄舟咒術(shù)對林家血脈的壓制。
柳玄舟踉蹌后退,低頭看著手中失效的劍,神情恍惚:“不可能……這咒是我親手所創(chuàng),無人能解……”
林默言抓住機會,雙手迅速結(jié)印,體內(nèi)代碼之力化作銀色絲線,如蛇般纏向柳玄舟腳踝。代碼并非隨意編織,而是精準嵌入他鞋面上殘留的古老咒符紋路之中。
銀線與符文交錯、纏繞、咬合,最終在地面凝成一個古篆——“鎖”。
柳玄舟低頭,怔怔望著那字,眼中混沌漸退,浮現(xiàn)出難以置信的神色。
“這……這不是我當年教給你奶奶的‘捆仙繩咒’嗎?”他喃喃道,聲音顫抖,“她……她竟傳給了你?”
林默言一愣。
她從未學過什么捆仙繩咒。方才那一瞬,完全是代碼本能與血脈記憶的融合反應??纱丝袒叵?,那些代碼的運行邏輯,確實與古籍中描述的“以符引氣、以氣成鎖”之法驚人相似。
原來,奶奶早已將柳玄舟最精妙的咒術(shù),轉(zhuǎn)化為另一種形式,藏在林家血脈與代碼烙印之中。不是為了對抗,而是為了……守護。
柳玄舟手中的青銅劍“當啷”一聲掉落在地。劍柄處,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青銅殘片彈射而出,穩(wěn)穩(wěn)落入林默言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