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迅速起身閃躲,短劍扎破了他的衣角,氣勢極為雄渾凜冽,直直穿透在一旁的墻壁上,發(fā)出嗡嗡的鳴響。
刀劍碰撞,殺伐不斷。
這破敗的小院仿佛一夕之間有了生氣,一人對戰(zhàn)多人,地面飛沙走石,屋子搖搖欲墜。
他一個人討不了好,這些黑衣殺手都是訓(xùn)練有素、武功高強(qiáng)之人,但他也差不到哪里去,這些殺手聯(lián)合起來也奈他不何。
聞人笑緩緩側(cè)過頭來,眼角里閃過那抹頎長的身影。周遭的一切都漸漸變得模糊。
后來,那人足以拖延時間到搜尋的人到來。外頭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,黑衣刺客便曉得定是有士兵找來了。他們再不撤退,極有可能無法全身而退。
遂黑衣人齊齊抽身,往小院外騰飛而起,飛檐走壁地逃了。
那人無心去追,轉(zhuǎn)頭就朝屋子里走來。聞人笑依舊安靜地躺在那草垛子上,破碎的火光搖搖曳曳。
男子在她面前矮身下來,她已經(jīng)陷入了昏迷。一邊臉頰高高腫起,嘴角伴隨著殷紅的血跡。
他伸出手指,輕輕撫上她的面頰,像對待一件珍寶一樣,眼里的神情閃爍不定,心疼又痛苦,手指在她嘴角停下,溫柔地摩挲。
外面的人聲越來越近,再不走,他也走不了了。
但是他不得不走。
他與聞人笑低聲耳語道:“笑笑,你等著我可好?”說罷高高地站了起來,拾揀起地上聞人笑破碎的嫁衣,面色復(fù)雜,隨著手指一松,那層嫁衣輕飄飄地遮掩在了聞人笑的身上。
儼然是一副被人欺凌霸占過后的樣子。
聞人笑眼皮沉重得睜不開,盡管她很想睜開眼睛看一看,那人,到底是誰。
后來,明亮如白日的火光將這條寂靜而又陰暗潮shi的巷子映照得通體透亮。官兵們整齊地羅列,每五步筆直地站立著一個人。
謝郁騎著馬飛奔在夜里,有人告訴他聞人笑就在這里。是以他馬不停蹄,面色深寒如霜,一身大紅的喜服原本襯得他修長如玉,而今卻似暗夜修羅。
還沒到那巷子盡頭,謝郁從馬背上飛身而起,雙足踏著丈余高的墻垣,身法極快地飛檐走壁,并往那破敗的院子里沖。
院子里靜悄悄的。一個人影都沒有。
他踩著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,那破屋子的光火微弱而顫抖。
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,提到了嗓子眼,劇烈地跳動著,顫抖著,仿佛要震破他的xiong膛。
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,聞人笑是她的妻,他不容許她出現(xiàn)任何閃失。今日她嫁進(jìn)門,是他的太子妃。他們接受了所有的祝福,幾天前他甚至開心得睡不著覺,整夜整夜地失眠。
他開始期待,聞人笑成為他的妻子,成為東宮的女主人。往后一生,再也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,而是有那么一個伴侶在身邊陪伴,每天都同在一個屋檐下,相親相愛。當(dāng)然,他可以容許她跟自己拌拌嘴。不然她不拌嘴的日子,一定很無聊。他也可以容許她時而想出一些新鮮的玩意兒,不然這宮里高墻大院,萬一以后她住著住著就無聊了怎么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