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貴妃霎時豁然開朗,道:“敢情娘娘是在給他倆增添樂趣啊。”
想要破除流言十分容易,但想要破除皇后的疑慮,還是得要增加點難度的。謝郁和聞人笑在席間的互動,皇后是過來人全都看在眼里,雖然看起來恩愛,但也太僵硬了一些。
除此以外,讓聞人雪住進東宮幾日,也有皇后自己的考量。江家將來若是能得皇家所用,那便如虎添翼了。
這頭,謝郁和聞人笑走在前面,聞人雪跟在后面。幾次聞人雪都想小跑著與兩人并肩走在一起。未來在東宮的日子里,她對謝郁的情意,無論如何她也想讓謝郁看見,就算謝郁看不見,她也要想方設(shè)法地橫chajin兩人的中間。
她不好過,也休想聞人笑好過。
不知不覺,聞人雪就被拉出了很遠。
聞人笑忽然拽了拽謝郁的手臂,謝郁低頭看她,她道:“我們等等她唄?!闭f著就拉著謝郁轉(zhuǎn)身,等著后面的聞人雪。她將身子朝謝郁倚了過去,手臂挽著謝郁的,歪著頭幾乎枕著謝郁的肩膀,沖聞人雪道,“雪兒妹妹,到東宮還有一陣路程,可是走累了?累了的話讓宮人找個轎子來送你回去也無妨?!?/p>
一瞬間,謝郁先前所有的不快,霎時就煙消云散了,頓覺神清氣爽。他若有若無地彎了彎眼角,眸中盈滿了月色,猶如江水滔滔又猶如清泉石流,總之很受用聞人笑的這般親近,忽然間覺得,皇后的這個決定真是再英明不過。
聞人雪覺得兩人相依偎的樣子刺眼得很,她強自鎮(zhèn)定道:“不用了,雪兒能堅持的?!?/p>
“是嗎?!甭勅诵λ菩Ψ切Φ乩x郁轉(zhuǎn)身,繼續(xù)往前走。但腳步顯然比先前放慢了許多,頭頂明月當(dāng)空,兩人不急不躁,簡直就像是在花前月下、談戀愛散步一樣。
聞人雪渾身shi噠噠的,盡管身上披著披風(fēng),也掩不住一身寒意,凍得哆哆嗦嗦,走路也不利索。
最終,她心上一計,兩眼一翻就軟身暈倒了去。
聞人笑和謝郁回頭時,只見聞人雪在地上孤零零地躺著。
這樣一來,聞人雪總不用自己走路了,且他們總要把自己送到東宮去。聞人笑一個女人,當(dāng)然背不動她,就算背得動也走不了幾步。如此,就只剩下謝郁將她或背或抱地送去東宮了。
謝郁和聞人笑面面相覷。就在聞人雪為自己的計謀感到得意時,聞人笑已經(jīng)在沖不遠處路過的一個太監(jiān)招手了,喊道:“這位公公,你過來一下?!?/p>
公公近前一看,是太子和太子妃,忙不迭地跪了下去,尖尖嗓地說道:“奴才參見太子殿下,參見太子妃娘娘。”
聽這一把男性嗓音,三四十歲的樣子,偏偏油頭粉面,還要把自己的嗓子捏得又尖又細,聽起來雞皮疙瘩掉了一大把。
聞人笑眼尖地瞅見地上昏迷不醒的聞人雪若有若無地抽了一下下。
聞人笑輕笑了一聲,道:“聞人二小姐不慎落水,眼下受了涼暈倒了,你很忙嗎,不忙先幫我把她馱到東宮去?!?/p>
主子發(fā)話,奴才哪有很忙的道理,連忙應(yīng)下。然后就到聞人雪身邊,一把撈起她背在自個的背上,跟著謝郁和聞人笑走。
聞人雪平日里都是弱柳扶風(fēng)的,身子又不重,那太監(jiān)走起路來倒也輕便。只是到底是這么個軟綿綿又如花似玉的人兒,太監(jiān)以前也是個男人,稍不注意哪兒能收得住那些個心猿意馬啊。因而雙手握著聞人雪嫩生生的雙腿,像是能掐出水來一般,心想著橫豎這小姐昏迷著也沒法察覺,太子太子妃走在前頭又看不見,因而暗自往聞人雪的大腿上撫摸了兩把,揩揩油。
當(dāng)時聞人雪羞憤欲死的心都有了。她沒想到,聞人笑恁的狠,竟讓一個中年老太監(jiān)來背她。她的身體貼在太監(jiān)的后背上,鼻孔里鉆進太監(jiān)身上的汗味,別提有多惡心,關(guān)鍵是她還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,需得繼續(xù)裝昏迷,于是乎太監(jiān)暗暗往她身上揩油時,她也只能忍氣吞聲。
后來東宮到了。這時聞人笑很有東宮女主人風(fēng)范地給聞人雪撥了一間院子,讓太監(jiān)把聞人雪背到院子里去,宮女進房給她換了干衣裳,太醫(yī)隨后就到。
好巧,今個又是云凡那貨值守太醫(yī)院。當(dāng)時謝郁和聞人笑還留在院子里沒有離開,就看云凡背著他的藥箱興沖沖地進來了,一臉“此地有八卦,絕對不容錯過”的表情。
云凡抻長了脖子往屋子里望去,問:“我聽說聞人二小姐住進東宮里來了,眼下人呢?”
聞人笑道:“眼下昏著呢,正在屋子里躺著,有勞云太醫(yī)幫忙看一看?!?/p>
聞人雪聽到腳步聲正朝房間走來,連忙又閉好自己的雙眼。推開門,云凡先行入內(nèi),放下自己的藥箱。聞人雪顫了顫睫毛,透過眼簾細微的眼縫看見隨后謝郁和聞人笑也進來了。
云凡裝模作樣地給聞人雪診了診脈,欷歔道:“二小姐這……有點嚴重啊。身體進水,寒氣入體,稍有不慎,就會留下病根噠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