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王媽媽你瞧,這桃花灼灼的模樣,似不似要斗個滿園春芳?”容宴沒有回頭,只是淺淺笑著看著桃花漸落。
王媽媽臉色有些微變,“桃花素來不爭的,只這滿園的花開得慢了,倒讓人生出它爭著要出頭的錯覺來了。
”
“也是,它只是花令比別的花要來得早,又怎會是它的錯呢?但我若是它的話,許就不會年年開得這般美了。
今年不開,明年便是大年,更能蓄肥開得更甚,不是更好?”
王媽媽沉默了好一會兒,低頭輕聲說:“少夫人說得極是,老奴明白了。
”
容宴這才回眸看她,“王媽媽,幫我去道觀送封信吧。
”
王媽媽緊張得指骨都被捏得發(fā)白了,她這是在警示自己,昨日之事她是借機報復容姝。
她知道盆里的土有硝石的味道,知道能讓她皮膚發(fā)癢,只不過,她也不知為何最后會那么嚴重。
她以為她故意伸手去絆她腳腕的動作,做得很隱晦呢。
竟也是沒瞞過這小娘子的眼睛!
往日里這位懶洋洋的小夫人,此刻在她心里的形象都變得高深起來。
就在她還一臉震驚的時候,便又聽容宴緩緩囑咐她,“路上小心,你去吧,等會別撞到李嬤嬤了。
”
那般的云淡風輕,沒有怪罪,也沒有做出責罰,她愣愣持信退下了。
她剛走,曲深院便來了一人,她與她迎面而過,因心事重重,她與來人猛地撞倒了。
“哎喲!”
抬頭一看,此人不是別人,正是前幾天差點丟了性命的李嬤嬤。
王媽媽想起不久前容宴和她說的話,心中大駭,神情一下就變了,李嬤嬤還驚奇,“怎么著?你撞的我,摔的是我,怎看你比我還疼?走慢點,一大把年紀了,毛毛躁躁的還以為你自己是小姑娘呀。
”
王媽媽干笑一聲,笑得比哭得還難看,忙扶起李嬤嬤,白著一張臉走了。
這會李嬤嬤正裹著一大包東西進了曲深院,才見到容宴,“撲通”一聲,便朝著容宴跪了下去。
“少夫人,小人不知少夫人的大本事,之前不僅沒將少夫人的警示放在心上,還嘲笑少夫人小題大做,險些釀成大錯,小人知錯了,望少夫人原諒!這里有小小的敬意,望少夫人笑納,日后還望多多保佑。
”
容宴看她這副嫣然將她當“師祖像”來拜的陣仗,有些頭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