況且,如今他在汴梁,乃至宮中都算是大紅人,又哪曾留意過凌云觀的營生之道。
今日過來,并非是因為道門相賀,想來是因為自己是榮妃推選上去的道官人選,來瞧上一瞧罷了。
崇明道人抿了抿唇,唇角的弧度向下,能看出他很不高興。
“現在后輩說話也這般無禮了?”
既心這會從既空后背探出頭來,奶聲奶氣說了一句,“還不是因為師叔說話無禮在先?妄自揣度我們。
我們吃不上飯的時候,也不曾見你們來幫我們,現下我們自食其力,怎么就是坑蒙拐騙了?”
崇明道人倏然便噤聲了,良久抬眼看容宴,“確實是我無禮在先,這點我得向你們道歉。
至于你。
”
他停頓了一下,語重心長地說:“道官并沒有你想象中那般好考,你是否想過,你以觀主身份參考,萬一考不上,對于鶴柏觀來說,名譽是否更加受損,香客也會流失?我勸你,趁一切都還來得及,找個體面的理由棄考為妙。
”
“師叔,此言差矣。
我若考,非為道觀所考。
我若不考,也非我所愿。
考與不考間,是為自在身。
師叔言語間處處矛盾,棄考難道對鶴柏觀就無半分影響?考不上總比棄考強,不是嗎?”
崇明道人所不知的便是,自始至終容宴都沒打算努力備考,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。
但容宴能這般說么?
自是不能。
所以崇明道人被她這番,看似小道理中蘊藏大道理的話給震撼到了。
他比容宴年長一倍,且容宴又是女流之輩,他本沒將她放在眼里,沒想到以她這樣的年紀,竟能說出這般厚實的道理,屬實是將崇明自個兒給驚到了。
“既是你的因果,我也不會參與,言多必失,但我的心不壞,你們應也理解。
”說完環(huán)顧一周后,發(fā)現眾人都在看著他們,只得拱手示意恭賀后,便順著來時的路走了。
他走出好一段路后,才回過頭來揚聲道:“今日既是天寶山大喜日,我便送你一樣賀禮。
我即將卸任汴梁的道官,地寶山今年有四人參考。
若你能考上,咱們天寶山和地寶山之間,便來場真正的較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