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在讀《了凡四訓》的時候,陸行舟不喜歡這段話:“即命當榮顯,常作落寞想;即時當順利,當作拂逆想;即眼前足食,常作貧窶想;即人相愛敬,常作恐懼想;即家世望重,常作卑下想;即學問頗優(yōu),常作淺陋想。
”
他想,命運既然是顯貴的,為什么總要想落寞的時候。
眼下既然是順利的,為什么要覺得自己身在逆境?明明豐衣足食,卻要常常擔憂缺衣少食。
明明與別人相親相愛相敬,又在恐懼什么呢?……總而言之,陸行舟覺得,快樂就是快樂,滿足就是滿足,享受就是享受,如果他眼下過得很幸福,那么他不要活在憂慮當中,他要活在當下,樂在當下。
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,煩惱占據了陸行舟的內心,使得他沒辦法去體驗這個世界的美好,也沒辦法把自己當成真正的“陸行舟”,去跟陸家人產生真正的情感鏈接。
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,局外魂,就應該盡早出局。
可來都來了,一時半會他也走不了,何不放下心來,在這個世界尋覓另一番快樂?反正痛苦一天也是一天,快樂一天也是一天,他何不讓自己過得舒坦些?只要他知道,他終究會回到現實世界去,那就足夠了。
一天,陸行舟耐下性子,數自己一次性能走多少步,也就是他的極限。
等他再也邁不動腳步的時候,他記住的數字是一萬二千三百七十四步。
這是巨大的進步,現代那個他都未必能走那么多路,陸行舟很高興,也許,不需要再過多少時日,他就能開始練基礎拳腳和基礎輕功了。
陰魂不散的于為杰又出現了,他坐在陸行舟旁邊的凳子上,好像武館里就只剩這個位置。
陸行舟覺得自己明白于為杰在想什么之后,就不再對于為杰感到厭煩,而是覺得他很幼稚。
陸行舟問:“小于哥,你練完武了嗎?”
于為杰說:“練完了。
”他來武館練武倒也沒什么目的,只是想找點事做而已,所以他練得不甚認真,得過且過,打發(fā)時間罷了。
太陽還掛在天邊,要落不落的模樣,陸行舟說:“還有點時間,要不你去找胡大壯玩吧,我再練練走路。
”
“我陪你練走路。
”于為杰自動忽略了“胡大壯”這個名字。
陸行舟也不知道怎么委婉,只能直接說:“不用了,我想自己走走。
”
于為杰盯了陸行舟一會,陸行舟有點心虛,錯開了目光,盯著自己的鞋看。
于為杰到底沒為難陸行舟,他說:“好,那你再練練,我準備回家了。
”
陸行舟不忘初心:“你可以跟胡大壯一起回家,他也住在郊外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