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一敗再敗-2
尤癡兒知道師父師娘離世的消息之后,也如木人一般,晃不過神。
朱憑春打斷了他的腿,不錯,可他沒有恨過朱憑春,一個乞丐有了吃穿不愁的生活,是不會恨任何人的,他只是不想再跟著朱憑春了。
師父死了?師娘也死了?尤癡兒小小的腦袋里,怎么能裝得下那么濃重的悲傷?他懼師父是真,愛師父也不假,無論如何,他從未想過師父會死。
陸行舟帶著尤癡兒,分別拜了他的師父和師娘。
朱憑春和刁碧樓并沒有葬在同一個地方,刁家的人帶走了刁碧樓的尸體,燕歸堂的人帶走了朱憑春的尸體,刁父不愿讓女兒和朱憑春死同穴,他認(rèn)為是朱憑春害死了刁碧樓,又怎會讓他們到了地府都糾纏不清。
尤癡兒的腿還沒好全,蹲不下來,只能坐著燒紙錢。
火漸漸旺起來,那些金元寶、銀元寶失去了飽滿的輪廓,干癟褪色。
陸行舟垂眼看著,風(fēng)疾疾地跑過,余燼揚起來,繞著火光在空中飛舞數(shù)圈,像灰色的蝴蝶,旋舞,墜落,隱匿,消失。
如命。
尤癡兒燒了一會,兩汪淚水撲了下來,不知是因為那可憐的情感,還是因為那熏燎的火。
待尤癡兒把紙錢燒得差不多,陸行舟把最后一點元寶投進(jìn)火盆,說:“癡兒,走吧。
”
他抱著尤癡兒往前走,尤癡兒將臉埋在陸行舟的肩上,天上是一輪肥白的月,如此燦亮,將周邊幾顆星的光都遮淡了,照得兩人的臉都明晃晃的。
一路無言,陸行舟和尤癡兒慢慢回了燕歸堂。
鄭獨軒站在水靈靈的月光下,等他。
陸行舟遞給鄭獨軒一個眼神,把睡著的尤癡兒送進(jìn)房間,才折回去找鄭獨軒。
鄭獨軒沒問他拜祭的事情,只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摸出一個斗笠型的茶盞,茶盞通體渾黑,潑濺著綠棕色的斑點,像是羽毛花紋,十分精致。
陸行舟接過:“送我的?”茶盞尺寸不大,在手中把玩正好,入手溫潤,觸感舒適。
鄭獨軒點頭。
陸行舟眼眸一潮:“因為……那些事,你覺得我心情不好,所以給我送了這個嗎?”
鄭獨軒說:“不談旁人旁事,我見到好東西,便想送你。
這茶盞看著平平無奇,實則大有乾坤,用這茶盞接過的水,會更加清甜。
”
陸行舟問:“真的嗎?”
鄭獨軒說:“你試試。
”
他們回了房,陸行舟先將茶壺中的水倒在普通的杯子中喝了口,又將水倒進(jìn)茶盞中喝了,果真品出了不同的味道。
如鄭獨軒所言,茶盞中的水更加清甜。
陸行舟贊道:“真是妙物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