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章 借道（第5頁）

他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回憶著上次觸發(fā)“廢廠”節(jié)點時的感覺——集中精神于符號與站點的共鳴。但這一次，他手中多了一個“工具”。

當公交車再次駛近“八角游樂園”站區(qū)域時，陳見深一只手穩(wěn)住方向盤，另一只手緊緊攥住了口袋里的黑色車票。他不再僅僅依靠意念，而是將精神集中在車票上，試圖通過它去“感受”那個節(jié)點，去“引導(dǎo)”車輛。

“滋——”

熟悉的電流噪音再次從電臺竄出，但比上次輕微許多。

方向盤傳來震動，但沒有變得滾燙。

陳見深感覺到，手中的車票像是一個緩沖器，或者說一個授權(quán)指令，使得這次路徑的偏轉(zhuǎn)不再那么狂暴和痛苦。

車窗外的景象開始如水波般晃動、扭曲，但過程平滑了許多。引擎低沉地嗚咽著，公交車再次脫離了既定路線，穩(wěn)穩(wěn)地拐入了那條被樹蔭遮蔽的、通往“廢廠”的岔路。

“砰。”

無形的薄膜被穿過。

死寂、荒涼、充斥著鐵銹與腐朽氣味的世界再次將公交車包裹?；璋档奶旃庀?，廢棄廠房的輪廓如同匍匐的巨獸。

“叔叔……這里是哪里？我好害怕……”小男孩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死寂的車廂里格外清晰。他縮在座位上，身體微微發(fā)抖。

陳見深喉嚨發(fā)緊，他想安慰一句，卻不知該說什么。他只能緊抿著嘴唇，集中全部精力駕駛車輛，同時眼觀六路，耳聽八方。

公交車沿著破舊的水泥路緩慢前行。

突然！

“咔……咔咔……”

那令人牙酸的、指甲刮擦車廂底板的聲音，再次響起！

而且，這一次，聲音不再是漫無目的！它帶著一種明確的指向性，從車頭下方出現(xiàn)后，竟然徑直朝著小男孩所坐的位置下方快速移動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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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男孩嚇得尖叫一聲，從座位上跳起來，蜷縮在過道里，臉色慘白。

陳見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！他明白了！“護送”的意義不僅僅是帶路，更是要保護這個“迷失者”不被這隱藏節(jié)點中的“東西”傷害！

怎么辦？！

他猛地踩下剎車！公交車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，停了下來。

刮擦聲也隨之一頓。

但僅僅是一頓。

緊接著，那聲音變得更加急促、尖銳，仿佛被激怒了！并且開始沿著車底盤，向車門方向移動！它想上車？！

陳見深額頭青筋暴起，巨大的恐懼讓他幾乎窒息。他下意識地再次攥緊手中的黑色車票，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就在他全部意念都集中在車票上，心中瘋狂吶喊“阻止它！”的瞬間——

他手中的黑色車票，那個暗紅色的符號，驟然亮了一下！

一股無形的、冰冷的波動以車票為中心，瞬間擴散至整個車廂！

“吱—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