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章 雙腎陰影（第3頁）

那個黝黑漢子、那個詭異的手印、那句未說完的話……這一切絕不僅僅是巧合！

我沖進書房，開始瘋狂地翻箱倒柜。一定有哪里不對！一定有什么我忘記了或者不知道的事情！

童年？青春期？我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仔細篩了一遍，除了偶爾感冒發(fā)燒，身體一向健康，從未有過大病，更別提和腎臟有關的嚴重問題。

父母呢？他們也是普通工人，身體硬朗，家族里更沒有特殊的遺傳病史。

汗水順著額角滑落。那個夢帶來的恐懼感和腰部真實的不適，像兩把銼刀，折磨著我的神經。

就在我?guī)缀跻艞壍臅r候，目光瞥見了書架最頂層那個落滿灰塵的舊紙箱。那是母親年前收拾老房子時送過來的，里面裝著我小時候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，我一直沒工夫整理。

鬼使神差地，我搬來椅子，把紙箱取了下來。

箱子里大多是舊課本、獎狀、玩具。但在箱底，我摸到了一個硬硬的、牛皮紙封面的本子——是我小時候的成長記錄冊，里面夾著一些疫苗接種卡和……幾張泛黃的病歷紙。

我的心跳陡然加速。

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幾張薄脆的紙頁。大部分是些感冒腹瀉的記錄。直到我看到最后一張，日期是我五歲那年的夏天。

病歷上的字跡很潦草，但關鍵信息還能辨認：

【主訴】：持續(xù)高燒（39。5-40。5℃），伴意識障礙、抽搐三日。

【入院檢查】：生命體征不穩(wěn)，病因未明。

【治療經過】：抗感染、物理降溫效果不佳，患兒呈昏迷狀態(tài)。

我的目光死死盯在最后一行，那字體比其他部分更加慌亂，仿佛記錄者當時心神不寧：

【家屬情急，自行請來民間神婆（王仙姑）于病房內做法。具體內容不詳，過程約半小時。做法后，患兒體溫于當夜驟降，次日清晨蘇醒?！?/p>

【備注】：神婆做法具體內容記錄紙……遺失?！?/p>

紙頁從我顫抖的手中飄落。

高燒昏迷……神婆做法……做法后奇跡般好轉……記錄遺失……

所有的線索，像散落的珠子，被“神婆”這根線猛地串了起來！

五歲那年，我竟然經歷過這么兇險的事情！而我的父母，從未對我詳細提起過，只說是一場很重很重的感冒。

那個神婆做了什么？

為什么做法內容會“遺失”？

夢里那個黝黑漢子，那股河底的腥臭……“賣我一個”……

一個可怕到讓我渾身冰涼的猜想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來：

當年，為了救回我的命，我的父母，或者說那個神婆，是不是……付出了某種我無法想象的代價？

而那個代價，就烙印在我的腎上，像一個……

逾期未兌的契約。

而現在，債主……上門來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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