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弟弟生病的事,她從未對旁人說起,尤其是這冷宮里的人!
云清月不答,目光緩緩掃過后面兩個同樣震驚的丫鬟,聲音平淡卻字字誅心:“你,眉尾散亂,奸門晦暗,所托非人,你那相好的侍衛(wèi),怕是早已拿著你的體己錢去賭坊快活了?!?/p>
“還有你,鼻翼右側(cè)新痣,是破財之兆,昨日是不是剛丟了一支心愛的銀簪?”
兩個丫鬟臉色唰地變得慘白,看向云清月的眼神如同見了鬼!
她怎么會知道這些隱秘的事?!難道她真的……
云清月看著她們驚疑不定的樣子,知道初步的震懾已經(jīng)達(dá)到。她重新垂下眼睫,掩去眸底的算計,用那種沙啞而疲憊的聲音,緩緩道:“滾出去。告訴你們主子,我若死了,她做過的那些事,自有天知地知……你知我知。我若活下來,往日種種,必當(dāng)……親自討還?!?/p>
最后四個字,她說得很輕,卻帶著一股森然的寒意,讓春桃三人齊齊打了個冷顫。
春桃看著床上那個仿佛隨時會斷氣,眼神卻可怕得驚人的少女,第一次感到了恐懼。她色厲內(nèi)荏地尖聲道:“你……你胡說什么!瘋子!我們走!”
她不敢再多待一秒,慌忙撿起食盒,帶著兩個同樣心驚膽戰(zhàn)的丫鬟,幾乎是連滾爬出了聽雨苑,連地上的硬饅頭都忘了撿。
破舊的木門晃晃悠悠地重新合上,隔絕了外面的風(fēng)雪,也暫時隔絕了危險。
屋子里重新恢復(fù)了死寂。
云清月緊繃的神經(jīng)驟然一松,整個人虛脫般地癱軟在床板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額頭上滲出細(xì)密的冷汗。
剛才那番話,幾乎耗盡了她剛積攢起來的所有力氣。望氣觀相是她老本行,但點破他人命數(shù),尤其在這種虛弱狀態(tài)下,對心神消耗極大。
不過,效果是顯著的。至少,短時間內(nèi),云清雪那邊的人不敢再輕易來動她,給了她寶貴的喘息時間。
她艱難地挪動身體,夠到那個破碗,將里面那點冰冷的、帶著死氣的水一飲而盡。冷水劃過喉嚨,帶來一陣刺痛,卻也暫時緩解了干渴。
必須想辦法……先解決這個陰煞陣。
她的目光,再次投向這間破敗屋子的各個角落,大腦飛速運轉(zhuǎn),結(jié)合記憶和方才觀察到的氣機流動,開始推算陣眼的可能位置。
前世縱橫玄學(xué)界,什么兇陣惡局沒見過?這陰煞聚靈陣雖然陰毒,但布陣者顯然低估了她這個來自異世的靈魂。
絕境之中,云清月的嘴角,反而勾起了一抹極淡、卻冰冷刺骨的弧度。
云清雪是嗎?原書的命運是嗎?
很好。
這場游戲,現(xiàn)在才剛剛開始。她倒要看看,最后死的,會是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