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章 破陣與“寵物”（第2頁）

必須補(bǔ)充體力。

吃完大半個饅頭，胃里有了點東西，雖然依舊冰冷，但總算恢復(fù)了一絲力氣。她掙扎著站起身，扶著墻壁，踉蹌地走到房間那個破舊的衣柜前。打開柜門，里面只有幾件原主穿的、打滿補(bǔ)丁的舊衣服，單薄得根本無法御寒。

她將所有衣服都拿出來，一層層裹在自己身上，又找出一塊相對完整的舊布當(dāng)圍巾包住頭和脖子。雖然依舊寒冷，但至少比剛才好了一點。

做完這一切，天色已經(jīng)徹底暗了下來。風(fēng)雪似乎更大了，嗚嗚的風(fēng)聲像鬼哭一般。

她蜷縮在距離那個被破壞的陣眼稍遠(yuǎn)一些的墻角，用所有能找到的破布爛絮蓋住自己，保存著體內(nèi)僅存的熱量。接下來，只能硬扛，等待天亮，等待身體稍微恢復(fù)，再圖后計。

就在她半昏半醒，意識模糊之際，一陣極其微弱的、幾乎被風(fēng)雪聲掩蓋的窸窣聲，從破敗的窗欞外傳來。

云清月瞬間警惕起來，屏住呼吸。是春桃去而復(fù)返？還是別的什么？

她悄悄挪動身體，透過窗戶的破洞，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。

借著雪地微弱的反光，她看到窗臺下方的雪地里，有一小團(tuán)黑影在蠕動。那東西似乎受了傷，掙扎著想找個地方避風(fēng)雪，動作踉蹌而虛弱。

不是人。

云清月稍微松了口氣，凝神細(xì)看。

那似乎是一只……小貓？通體毛發(fā)是罕見的玄黑色，但在風(fēng)雪中顯得臟兮兮、濕漉漉的，體型很小，看起來還沒滿月。它的一條后腿不自然地彎曲著，拖在身后，在雪地上留下點點猩紅的痕跡。

小黑貓試圖爬上窗臺，但受傷的后腿讓它一次次失敗，只能發(fā)出細(xì)弱得幾乎聽不見的嗚咽聲，碧綠色的貓瞳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，充滿了痛苦和絕望。

像極了此刻的她。

云清月的心，莫名地被觸動了一下。在這冰冷絕望的夜晚，在這被世界遺忘的角落，竟然遇到了一個同樣在生死邊緣掙扎的小生命。

是救，還是不救？

她自己尚且自身難保，朝不保夕。多一張嘴，就多一份負(fù)擔(dān)。而且，在這詭異的宮廷里，突然出現(xiàn)一只受傷的黑貓，會不會是另一個陷阱？

理智告訴她，最明智的做法是視而不見。

可是……

看著那小黑貓又一次嘗試攀爬失敗，無力地癱在雪地里，碧綠的貓眼漸漸失去神采，云清月咬了咬牙。

“算了……就當(dāng)是，積點陰德吧?！彼吐曌哉Z，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
她費力地挪到窗邊，小心翼翼地推開那扇幾乎要散架的窗戶。刺骨的寒風(fēng)夾雜著雪片立刻灌了進(jìn)來，讓她打了個哆嗦。

她伸出手，動作盡量輕柔地，將那只凍得冰涼僵硬、奄奄一息的小黑貓撈了進(jìn)來。

小貓輕得幾乎沒有重量，渾身冰冷，只有胸口還有一絲微弱的起伏。被云清月抱在懷里時，它似乎感受到了些許溫暖，極其微弱地“咪嗚”了一聲，碧綠的貓眼虛弱地睜開一條縫，看了她一眼，那眼神復(fù)雜難明，似乎有警惕，有一絲詫異，隨即又無力地閉上。

云清月顧不上多想，趕緊關(guān)好窗戶，將小貓緊緊裹在自己胸口的衣襟里，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這個冰冷的小生命。

她靠在墻角，抱著懷里這個意外來客，感受著那微弱的心跳和逐漸回升的體溫，一種奇異的、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。

窗外風(fēng)雪呼嘯，屋內(nèi)一燈如豆（并沒有燈），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和心跳聲。

絕境之中，似乎……不那么孤單了。

云清月低頭，看著懷里蜷縮成一團(tuán)的小黑貓，用指尖輕輕拂去它毛發(fā)上的雪水，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：

“小家伙，看來今晚，是我們兩個倒霉蛋相依為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