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透過破舊的窗紙,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斑。云清月是被一陣細(xì)碎而執(zhí)著的抓撓聲吵醒的。
她睜開眼,首先感受到的是心口那枚驅(qū)寒符傳來的、已然十分微弱的暖意,以及額間安神符帶來的、久違的清明感。雖然身體依舊虛弱疼痛,但比起昨日那種瀕死的絕望,已是天壤之別。
抓撓聲來自懷里。她低頭,只見那只小黑貓正用沒受傷的前爪,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她胸口的衣襟,碧綠的貓眼望著她,帶著一種近乎催促的意味。
云清月愣了一下,隨即失笑。
這小東西,是餓了吧?
她自己目前也是饑腸轆轆,胃里像是有團(tuán)火在燒。昨天下半夜畫那兩張符,幾乎耗盡了她剛恢復(fù)的一點點元氣,昏睡過去前水米不沾牙,此刻饑餓感來得兇猛無比。
“好了好了,知道了,這就去給我們找吃的?!?/p>
她輕輕拍了拍小貓的腦袋,動作自然得仿佛早已習(xí)慣。小黑貓似乎不滿地甩了甩尾巴,卻沒躲開。
掙扎著起身,她先將效果幾乎耗盡、顏色變得暗淡的驅(qū)寒符和安神符小心收起。符紙本身材質(zhì)普通,但上面的血色符文或許還能殘留一絲氣機(jī),不能隨意丟棄。
然后,她開始在這破敗的聽雨苑里尋找任何可能果腹的東西。
院子不大,荒草叢生,積雪覆蓋下更顯凄涼。小廚房里灶臺冰冷,米缸空空如也,連老鼠都不愿光顧。她不死心,又去翻找角落,希望能找到些被遺忘的、可以食用的植物根莖或是野果。
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時,目光落在院墻角落一株被積雪半掩的、葉子枯黃蜷縮的植物上。憑借前世的知識,她認(rèn)出這是一種名為“地薯”的塊莖植物,耐寒,根莖富含淀粉,可以食用!
希望之火再次燃起。她折下一根相對堅硬的樹枝,不顧冰冷,跪在雪地里開始挖掘。土地凍得堅硬,每一下都極為費力,手指很快又紅又腫,舊傷裂開,滲出的血染紅了雪地。
但她咬牙堅持著。生存的欲望壓倒了一切。
約莫挖了一尺深,指尖終于觸碰到幾個硬物。她心中一喜,小心扒開泥土,挖出了三四個拳頭大小、表皮紫褐色的塊莖。
就是它!
云清月如獲至寶,將地薯上的泥土粗略擦掉,迫不及待地掰開一個。里面是白色的薯肉,帶著淡淡的土腥氣。她也顧不得生熟,直接啃了一口??诟写旨c,味道澀然,但至少能填充胃囊,提供能量。
她快速吃掉一個稍小的地薯,又將剩下的揣進(jìn)懷里?;氐狡莆荩龑⑵渲幸粋€地薯掰成小塊,放在小黑貓面前。
小黑貓警惕地嗅了嗅,又抬頭看看云清月,似乎在判斷有沒有毒。過了片刻,或許是饑餓戰(zhàn)勝了謹(jǐn)慎,它才小口小口地啃食起來。
看著小貓進(jìn)食,云清月自己也慢慢嚼著冰冷的地薯,腦子里飛速盤算。生吃地薯只能應(yīng)急,不是長久之計,而且需要火來取暖和烹飪。聽雨苑找不到火石,鉆木取火以她現(xiàn)在的體力是天方夜譚。
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