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17、第 17 章（第3頁）

虞晚靠在椅內(nèi)，偏頭朝一旁端坐的蘇子衿看去。

冉冉升起的青爐煙縈繞在他的墨發(fā)上，襯得那段頸子白皙得晃眼，五官組合起來是無可挑剔的。

活脫脫是裴瑾眉眼長開后的模樣，像到足以以假亂真。

但她的暗衛(wèi)是暗處蟄伏的，信息相對準確。

也找了可信的太醫(yī)來看過，排除了遺忘的可能。

所以眼前的人，是裴瑾的概率微乎其微。

這近乎復(fù)刻的皮囊，到底還是命運殘忍的玩笑。

思此，虞晚眼底最后一絲波瀾也歸于平靜：“平日你若是有何想采買的，吩咐下人去購置便是。

”

又擔心面前的人聽不懂，她細細說了原因：“你這張臉，若是上戲妝時還好，但未著妝時，不宜出現(xiàn)在人前。

”

先前許是太累了，險些將人送進皇家戲班。

眼下看來只剩兩條道：或遠遠將人送離京城，或置于身旁。

兩相比較，還是留在眼前最為穩(wěn)妥。

虞晚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蘇子衿耳中。

蘇子衿肩膀微微僵住，房間里靜了一瞬。

他垂著眼，極其緩慢地點了下頭，低低應(yīng)了聲。

“是。

”

聲音低不可聞，似氣音又似呢喃。

胸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緩慢塌陷，一片狼藉后，只余空洞洞的冷。

原來，他這張臉……是見不得光的存在。

她讓他藏起來，怕被人看見，也怕惹來麻煩。

或者是，怕他玷污了裴瑾的名譽？

也是。

他這種下賤的玩意兒，哪能得貴人正眼一看呢？

蘇子衿斂眸，幾近自嘲地垂下頭，任由披在肩上的發(fā)絲滑落，擋住側(cè)臉。

哪怕是這偷來的方寸之地，他也得用卑劣的手段去拼，才能待得更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