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公主府,就連醒酒藥都是最好的,他借著酒表達(dá)心意的勇氣,一劑湯藥就被散得干干凈凈。
手指觸到脖頸時,蘇子衿突然停下,那里被吮吸過的刺痛已經(jīng)消散了,只能撫摸到些不明顯的疙瘩。
他垂下眸子,借著水面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。
新鮮的吻痕,鮮紅得像血。
印在蒼白的肌膚上顯得分外刺目,像一個明晃晃的標(biāo)記,標(biāo)記著他已經(jīng)是她的人了。
蘇子衿手指沿著那個痕跡緩緩摩挲,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,敏感到肌膚都震起一片雞皮疙瘩。
明明都這樣了,還是舍不得移開。
他甚至能感覺到,那皮膚之下的血脈隨著心跳搏動著。
是活著的證明,也是被她占有過的證明。
若是這痕跡能永遠(yuǎn)不消褪就好了,他想著。
像烙印一樣,刻在他身上,提醒著自己……
他曾經(jīng)離她那么近。
哪怕她要的是另外一個人,可這具身體、這顆心,都真真切切地屬于她,這便夠了。
這是他偷來的,僅存的甜意。
他又想起她那滾燙的唇印上時,牙齒輕咬時帶來的刺痛。
和她一遍遍重復(fù)的“阿瑾,喚我一聲”。
蘇子衿唇角溢出些自嘲。
起初,他以為他能做好這個替身,模仿好那個裴瑾。
可他卻在這真實的處境中,生出了不切實際的幻想。
然后,被狠狠打碎。
裴瑾的重量沉到他難以想象,僅僅只是一個稱呼就能將她從放棄希望的深淵拉回。
算了,都算了……
蘇子衿深吸一口氣,將自己整個沉入水中。
溫?zé)岬乃^頭頂,腦海中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,只剩自己劇烈的心跳聲。
直到胸腔被窒息感壓至難以忍受的程度,腦海中突而憑空響起一個聲音,稚嫩的、焦急的、熟悉的。
“抓緊我!”
誰?是誰?
蘇子衿猛地從池底鉆出水面,水珠順著發(fā)梢噼里啪啦地滴落在水面,眼睛被水迷蒙到幾乎睜不開。
剛剛那個聲音……
他用力眨眼,有水流順著睫毛滑入眼中,酸得眼眶發(fā)脹。
“抓緊我?”蘇子衿喃喃地重復(fù)著這句話,秀氣的眉緊緊蹙起。